东城一事,赵家军被重创,除非发生战事,否则军队很难再次征召起来,便是赵远征想恢复赵家军,父皇都不允许。再者说,赵远征不是出来了个‘儿子’吗?赵氏不是又生了顾千意吗?无论如何,这兵权都落不到顾千雪身上了。第二,顾千雪变了回来,本宫还要她何用?为自己添堵?”
梁贞想到麒麟宫里的丘安然,立刻明白太子口中的“添堵”是什么意思了。
“也就是说,太子殿下放弃了千雪郡主?”梁贞问。
“不放弃,”太子答,“顾千雪,本宫势在必得。谁知哪天她又变回来了呢?若是真的变身无望,就找个房子,把她扔进去关一辈子,还能看厉王痛苦,也是值了。”
梁贞道,“是,太子殿下。”
两人越走越远,太子的声音也好似在风中飘逝,“本宫的东西,便是毁了,也不给别人。”
厉王府。
夜深了,圆月当空,皎皎月光将世界照得明亮,凄惨又寂寞。
一身纯黑色大髦披风的厉王只身一人站在玉笙居门前,玉笙居的下人早已关灯休息,玉笙居的屋后假山上还有一只造型诡异的东西,被称为“水塔”。
强大的思念席卷而来,让他越发难受。
自从两人分开,没日没夜,只要静下心来便被思念蚀骨,每一次以为这一日是疼痛的顶峰,然而第二日才知,真正的疼痛还在后面。
越想越痛。
强大的思念后,便是无尽的懊悔。
懊悔两人初见面时对她下毒手,懊悔顾及太多而错过一次次机会。
人便是这种可笑的生物,机会在手中时,却总认为以自己高超的手段可以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周全完美,然而随后却发现,正是自己的幼稚和贪婪,最终却失了根本,追悔莫及。
突然,平静的环境响起了两声老人猛烈的咳嗽,宫凌沨赶忙收敛了情绪,回过身来,“邵公公你大病初愈,怎么深夜外出,若是着了凉怎么办?”
略有颤巍的邵公公笑了几下,“奴才多谢王爷的关心,但奴才老了,病就多了,没痊愈不痊愈,日日拖着活罢了。”
宫凌沨皱着眉,想安慰几句,但他极不会安慰人,最后还是闭口不言。
邵公公却道,“从前王妃没回来时,王爷每次思念王妃都来玉笙居,但如今王妃就在尚书府,王爷若想她,便直接去了就是。”随后又猛然想起,“哎,果然是人老了,奴才竟忘了,王爷傍晚才从尚书府回来。难道是与王妃发生不愉快了?”
邵公公口中的“王妃”,正是顾千雪。
宫凌沨再次看向不远处的玉笙居,“非但没有不愉快,反倒是她对本王百依百顺,但越是如此,本王越是思念,这是怎么回事?”
邵公公笑道,“还能怎么回事,说明王爷每时每刻都不愿与王妃分开。”
宫凌沨摇了摇头,“相反,与她在一起时,本王却没有留恋的感觉。若不是本王亲手将她从曼金宫救出来,本王却以为她不是真正的顾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