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往脖子捂去。
只是在他刚捂着脖子时,只听噗的一声,脖子上血痕崩裂,鲜血喷溅出来。黑屋武士口中呵呵两声,还未说出话,身体已经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李由杀了人,便又回到李昌诃的身旁站着。
蹬!蹬!!
李严庆神色大惊,已经是忍不住吓得后退两步。
他的脸上,满是震惊神情。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祖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还有高手在身边,这一手段实在是下人。
李严庆这时候,转身就准备离开,只是他刚踏出一步,他的身后,已经悠悠传来声音:“你如果胆敢离开,老夫倒要看看,是你的脚步快,还是李由的剑更快。”
李严庆身体一下僵住。
脸上神情尴尬。
他转身又面对着李昌诃,道:“祖父,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何必呢?”
李昌诃冷笑道:“老夫是你的祖父,你为什么要让人拿下老夫呢?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事已至此,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你如今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交代出来。否则,休怪老夫把你送到陛下的面前去。”
刷!
李严庆面色大变。
李昌诃浑然不管李严庆的神情,继续道:“你要记住一点,你是我李家的人。你首要的目的,是守护李家。如果连这一点,你都无法办到,何谈其他?高句丽已经没了。区区高句丽的这点力量,就想要和陛下为敌,那是以卵击石。”
“昔日,大王在的时候,尚且不是陛下的对手,何况是如今只剩下一些余孽。”
“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甚至这些人的存在,也不是为了恢复高句丽,只是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落差,所以要去铤而走险。可是你李严庆,不需要这样冒着风险做事。”
“你即便是不去,依旧享受着荣华富贵,依旧是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你说说,何苦呢?”
李昌诃的言语中,还留着一丝的耐心。
这是在教导李严庆。
毕竟李严庆是李家的人,不能直接舍弃了,而且当下还需要李严庆这个蠢货。
李严庆心中不曾改变什么想法,他所想的,就是如今先稳住祖父,至于对付王奇的事情,他暂时就不管,先稳住情况。
李严庆深吸口气,道:“祖父,孙儿知错了。祖父,这一次的事情,都是孙儿谋划的,恳请祖父原谅,孙儿这里,一定会反思己过的。”
李昌诃道:“这些话,你认为老夫会相信?你李严庆是什么货色,你自己没有点数吗?你看起来丰神俊朗,看起来还不错,那是因为,有李家在。你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给你一百个胆子,你敢谋害陛下吗?无非是,你后面有人谋划,有人撺掇,你受不得激将,也被别人画饼给迷惑了,所以才会答应。说吧,你背后是什么人。”
李严庆忙不迭摇头道:“祖父,孙儿的身后,真是什么人都没有。这一次的事情,就是孙儿牵头谋划的。孙儿就是看不惯如今的王奇,凭什么他齐国的人,什么都高人一等。我们高句丽的人,却是处处低人一等。凭什么我李家昔日,什么都好。如今却是,门可罗雀。”
李昌诃道:“你说错了一件事,齐国的人在高句丽,并没有享受太多的优待,也不存在什么高人一等。因为如今的韩州,已经是人人平等,都是把所有原本高句丽的人,当作是我们自己人,从未有什么特殊化的对待。所以你的话,完全是站不住脚的。你这样说,谁相信呢?所以,你自己如实交代。”
李严庆再度摇头,道:“祖父,孙儿所说,句句属实。”
李昌诃面色冷下来。
他眼神更是锐利。
那眸子盯着李严庆,使得李严庆的心头,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李严庆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勉强让自己冷静。毕竟面对着他祖父这样的老狐狸,内心压力实在是太大。
李昌诃摇了摇头,道:“看样子,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罢了,和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说不通的,还是直接一点。”
“第一,你老老实实交代,老夫在陛下的面前,就说你李严庆,接洽到了高句丽的余孽后,虚与委蛇,把这些高句丽的余孽全部摸清楚。”
“第二,老夫让李悠打断你一条腿,你再考虑说不说。亦或是,我直接把你交给陛下,让陛下安排人提审你。到时候,你能否活着走出牢狱,那是未知之数。老夫的膝下,不止你一个孙儿,老夫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骨气。”
李昌诃道:“现在,老夫给你二选一的选择。你,打算怎么选择呢?”
咕咚!
李严庆咽下了一口唾沫。
他的内心,开始纠结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祖父,那是真的杀伐决断,杀人绝不会眨眼的。既然这么说了,绝不会再有回转的余地。
李昌诃正襟危坐,手轻轻敲打着案桌,他脸上的神情,也是很轻松。
至于李严庆,内心更是惊慌。
在李昌诃的压力面前,李严庆最终是撑不住,他郑重道:“祖父,我老实交代,我愿意老实交代。我把所有人的人员,都立刻撰写出来。”
李昌诃朝李由点了点头,李由拿起了纸笔墨,搁在了李严庆的面前。
李严庆心下无奈,只能老老实实的撰写。
足足过了差不多一刻半钟,李严庆终于是写完了,他把书信递出去。李昌诃接过来,他仔细的查看,待看完后,他发现了这里面牵头的人。
这一次牵头的人,仍是朴家的漏网之鱼。
此人是朴一慈。
论及辈分,朴一慈是朴亦盛的族兄,他一贯是不理政务的,但也是王族的人。只是一直以来,朴一慈都在外面,四处游乐去了,并没有在平壤城内。
所以上一次的屠杀,朴一慈躲了过去。
如今风声过去,朴一慈就从暗中出来,然后在暗中谋划。
至于李严庆,也是被拉拢进入。
除了李严庆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许多是各大家族的人,还有一些是乙支家族逃离的人。朴家和乙支家族的人是主力,成了这一次谋划的主要人员。
李昌诃看完后,他搁下了纸张,沉声道:“李严庆,你仔细的回想一下,还有没有遗漏掉的。如果抓住了这上面的人,一提审后,发现了遗漏了人。到时候,你一样会被处置。”
“没有,没有的。”
李严庆郑重道:“所有人,都记载清楚的。”
李昌诃道:“你确定?”
“确定,我很确定!”
李严庆郑重的点头回答,他因为是李家的人,身份很特殊,所以接触到了所有人。恰是如此,李严庆才能一一的回忆下来。
李昌诃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了,仔细把这些人的住处,已经藏匿的位置,再写下来。接下来抓住了这些人,你也算是立下一功。”
李严庆道:“是!”
他又拿起笔,便一点点的撰写,把他所知道的人员,全部都一一写下来。
并没有遗漏什么消息。
李严庆又把书信递上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歹,弄完了。
李昌诃看完了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把两封书信折叠好,然后,他迅速的撰写关于李严庆发现了问题,然后和朴一慈等人虚与委蛇的事情,到如今,发现了所有的人,了解清楚了对方的情况,便供述了所有的情况。
李昌诃把情况阐述完,他站起身准备自己亲自去见王奇,可是刚刚站起身,他脑中想到了一个可能,万一外面有眼线呢?
李昌诃又重新坐下。
他思索一番,先吩咐李由亲自押解着李严庆去院子关押起来。然后,李昌诃才安排了府上的心腹,专门走后门,悄然离开住宅,往王宫的方向去。
李昌诃的人去传信,到了宫门外时,向士兵仔细禀报后,就顺利入宫,见到王奇后,就递上了李昌诃的书信。
王奇看完后,便知道李昌诃的顾虑。
王奇看向传信的侍从,吩咐道:“你回去告诉李昌诃,这一次的事情结束后,朕再亲自登门,想到道谢。”
“是!”
侍从应下后就迅速离去。
王奇当即吩咐人,去通知郑善器来宫中议事。
如今的郑善器很是忙碌,毕竟顾康还在赶来的路上,他这个韩州长史,暂时就代行州牧权利,诸多的事情,都是郑善器处理,他忙得脚不沾地。
即便诸多事情,需要向王奇请示,亦或是找诸葛丰、周子山商议,可不论如何,郑善器享受这样的过程。
郑善器见到王奇,行礼道:“臣郑善器,拜见陛下!”
王奇把书信递给了郑善器,说道:“这一封书信上的所有人员,尤其以这个朴一慈为首的人,就是密谋要颠覆齐国,重新恢复高句丽的人。所有的情况,都是李昌诃的孙子,亲自潜伏在里面,得到的消息。你火速安排人,把这些人全部抓捕。如果力有未逮,便请周子山、诸葛丰协助,务必要一网打尽。”
“臣遵旨!”
郑善器立刻就应下。
他粗略看了内容,内心升起了愤怒,他好不容易有了大展宏图的机会,如今以朴一慈为首的人,竟然要颠覆齐国,要颠覆韩州,简直是不可饶恕。
郑善器急匆匆就离去,他并未立刻采取行动,而是仔细的思考了一番,要把麾下的队伍分成诸多的队伍,同是行动。
甚至为了避免有漏网之鱼,还得临时封禁四方城门,禁止出入。
唯有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郑善器把所有的行动方案,都是仔细的思考了一遍,做到没有任何的问题,然后郑善器才亲自到了军营中,直接找到肖庆之,把大体情况说了,也说了需要抽调的兵力。
毕竟涉及到诸多的行动,必须要军队参与。
没有军队在,就不稳妥。
肖庆之自是全力支持。
毕竟这一事情,是王奇安排到郑善器手中的,而且涉及到要颠覆齐国的人,更是要一网打尽,他直接抽调了一千兵力给郑善器,就让郑善器自行安排。
郑善器把接下来的任务,一一分组给所有将士。
一千人,分成了十六支队伍。
最大的一支队伍,自然是郑善器率领的,足足三百人。他下令所有人同时行动,而他便亲自带着队伍,往城西朴一慈的住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