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裁好的熟宣,崭新的帐本,一整盒削好的炭笔,以及一份漆封严密的黄铜圆筒。
李小囡拧开圆筒,圆筒中是一卷和上次一样的透明薄竹纸,写满了数字符号。
李小囡用镇纸压平薄竹纸,接着埋头整理。
忙了三四天,没等李小囡透口气,第三份透明薄竹纸又到了。
李小囡埋头整理了一天,直到太阳西落,李小囡站到窗前,拧来扭去的活动着脖子肩膀,想着那些帐目牵涉的数额,唉,真真正正的金山银海!
李小囡转个身,走到花厅门口,看着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小厮问道:“世子爷过来看这些吗?什么时候过来?”
“回姑娘,世子爷和太子爷一回来就先到这里。太子爷吩咐过,姑娘不召唤,不许小的两个踏过门槛,姑娘不在时,不许任何人踏入门槛。”左边的小厮垂手答道。
李小囡噢了一声,转身回去,拿过张熟宣,想了想,从长案另一头的笔架上挑了枝细巧的羊毫笔,挪过砚墨,研了墨,写了几行字,看着墨干了,折了两折,用镇纸压在了帐册上面。
顾砚陪侍着太子回到别业时,夜幕已经垂落下来。
两人一后一前进了花厅,太子挪开帐册上的镇纸,看着那张随便折了两折的熟宣上写着的世子亲启四个字,捏起来递给顾砚。
顾砚展开,一目十行扫过,将纸递给太子,笑道:“她担心牛车前。”
太子接过,看了眼,笑道:“这笔簪花小楷确实很不错,抄书够用了。”
将几行字看完,太子笑道:“这是她的推测,还是你跟她提过?”
“没提过,牛车前被挑过去整理总帐这事儿,我也没想到。”顾砚笑道。
“她说这些帐要五六个帐房才能做得了,杨启山审出来,说一共七个人?”太子将那张纸递给顾砚。
“嗯,拿住五个了。”顾砚顿了顿,看向太子道:“要不,把最近半年点检所的帐目拿给她看看?
“牛车前借口有择床的毛病,换了床得一个月睡不好,他们这才让他回去睡觉,除了睡觉,别的时候都在丝绸行那间帐房里,我一直担心他们在丝绸行里动手,那里没办法多放人手,要是能知道什么时候牛车前什么时候做完帐,就好办多了。
“他们要动手,肯定是在做完帐之后,一天两天的功夫,再怎么也能盯住了。”
“嗯。”太子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等这些帐对出来,杨启山那边押送过来的几个帐房也该到了,先把丝绸行这一网收上来。最好在他们动手除掉牛车前之前。”顾砚笑道。
“嗯,差不多该收网了,赶紧把银子找回来,拿给他们用,省得他天天念咒一般跟我念叨,真是让人头痛。”太子一脸无奈的指了指站在花厅外灯笼下的文彬。
顾砚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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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长案多了份顾砚的回信,以及靠长案放着的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
李小囡打开箱子,看着箱子里满满当当的帐册,抽了口凉气。
她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啊!
李小囡把往别业去的时辰往前提了两刻钟,天不亮就坐车赶往王府别业,天黑了再从别业出来。
忙了半个多月,这一天又收到一卷数符,核对好一张透明竹纸,李小囡再次给顾砚留了张字条。
牛车前已经核对到半年前的帐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