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们孤儿寡妇还能指着帮里?”吴氏一声冷笑。
“大嫂伤心太过,糊涂了,我先走了,一会儿让虎儿娘过来陪大嫂说说话儿。”韦二当家恼怒上来,抛下几句,站起来出门走了。
出了邹家,韦二当家拧着眉背着手,步子沉重,烦恼无比。
韩管事那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想要安安生生接下他们成字帮,把韦二当家这个二字去掉,第一步,他先得送邹当家入土为安。
现在大嫂这样油盐不进,怎么办?
韦二当家站住,侧头看着旁边邹家的高高围墙,片刻,眉头舒开。
大嫂一个妇道人家,大哥的大儿子才十一,也不能撑事,这家现在没有当家主事的男人,照规矩,他们帮里就得替大哥撑起这个家,帮里撑,那就是他这个二当家责无帝贷了。
大哥的后事,该他当家,他能当家。
韦二当家想到这里,一个掉头,直奔码头。
黄显周看着韦二当家长揖起身,示意韦二当家坐。
黄显周领了世子爷的吩咐审案,就借用了世子爷那顶行军棚帐的外间。
这外间只在正中摆了一张阔大威风的扶手椅,那是世子爷的专座,黄显周在扶手椅旁边摆了把小竹椅,一张小木桌,姚先生也是个讲究人儿,东翁坐小破竹椅,他得次一等,那就是一个破马扎了,韦二当家自然也只能是一个小小的旧马扎。
韦二当家又高又壮,提着口气,扎马步一般坐在旧马扎上。
他怕实打实坐下去,这马扎当场就得散架。
黄显周端着世子爷赏给他的那只带把手的巨大细瓷杯子,抿着茶,示意韦二当家说话。
“是这样。”韦二当家从那只怪形怪状的巨大杯子上收回目光。“我大哥是个风流性子,黄老爷必定已经听说了,因为大哥左一个右一个往家里抬美人这事儿,大嫂没少跟大哥闹脾气生闲气,女人嘛,都这样。”
“嗯!”黄显周点头表示赞成。
“大哥又是在小妾屋里,这么个死法,大嫂这脸面。”韦二当家一声干笑,“也不能怪大嫂,大哥实在是过于风流。
“我刚刚从大哥家里过来,大嫂明明白白知道,什么毒不毒的,哪可能呢,侍婢青锦在大哥身边侍候了小十年了,大嫂经常夸青锦人老实性子柔和,说青锦毒害大哥,连大嫂自己都说不可能。”
“嗯!”黄显周再次点头,看着韦二当家,示意他接着说。
“小的的意思,大嫂不是要告状,她就是要出口气,女人嘛。”韦二当家只好再说明白一些。
“嗯!”黄显周还是就一声嗯。
“小的的意思,小的是说,小的是过来替大嫂撤状的,这天还热得很呢,大哥得赶紧入土为安。”韦二当家只好明说。
“噢!把状子撤回去啊,嗯!”黄显周恍然明白了。“也不是不行,老姚啊,看外头谁闲着,去请邹吴氏过来一趟,当面问问她。”
“这不用了吧!大嫂伤心过度,这不用了吧!”韦二当家没想到黄显周突然吩咐了这么一句,急了。
姚先生一直站在棚子门口,黄显周吩咐完,他那边立刻就传下去了。
“我过去看看!大嫂病倒了……”韦二当家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二当家请留步!”黄显周扬声吩咐了句。
外面的兵卒长枪交叉,拦住了韦二当家。
韦二当家慌了,“黄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大哥死了,你就能顶上去,做成字帮的当家人了是吧?”黄显周笑眯眯。
“不是!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韦二当家急慌起来。
“你过来撤这状子,要是确实是你大嫂让你来的,那还好说,要不是你大嫂让你来的~”黄显周拖着尾声,冷笑起来。
韦二当家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