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下了一夜的雨总算停了。
苏瓷起得早,做了碗螺蛳粉,在院子里悠闲地端着碗,一根一根慢慢嗦粉。
“我回来了。”
门口走进一位少年,眉清目秀,肤白俊俏,英伦风背带裤熨得没有一丝褶皱,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远远地望着她。
“小谢谢,吃早餐了吗?”苏瓷端着碗,抬头看他。
谢悯的表情清清冷冷,嗯了一声,低头进了别墅里。
苏瓷笑吟吟的,总觉得,谢悯比起回家之前稍有变化,可具体变化在哪,她也说不上来。
这种奇怪的感觉,在下午四点多得到了证实。
苏瓷正在上班,忽然接到一通警局的电话,说谢悯把人打残了,让她赶紧来一趟。
她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匆匆赶到警局时,花一样貌美的少年红着眼眶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买菜的袋子,眼底的戾气让人心惊胆战。
受伤那人是个中年男人,医院下了诊断书,肋骨断了两根,脸被谢悯打成了猪头,家属张口要五十万赔偿金,否则法院见。
安抚好对方家属的情绪后,苏瓷去交了住院费,谢悯不声不响的跟在她身后。
身心俱疲地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
苏瓷捏捏眉心,坐在沙发上,“说吧,今天怎么回事?”
“他该死!”谢悯冷冷留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卧室,把门甩上。
苏瓷久久说不出话来。
试图和他沟通,门内毫无动静,和之前那个会撒娇的小奶狗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回想起刚才,小少年的眼神
和当初在度假山庄,教训那个跋扈公子时的眼神如出一辙,狠辣,森冷,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
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深夜。
谢悯躺在床上,眉心紧蹙,汗水混合着泪水,从泛着粉色的眼尾滑落下来,带着湿漉漉的鼻音,小声啜泣,嘴里无意识喃喃着。
“走开滚啊!你滚开!”
梦里那张狰狞坏笑的脸逐渐清晰,一双黑手抓住了年幼的小男孩,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脏兮兮的指痕。
“你滚——”谢悯嘶哑地吼出声,瞬间睁开湿润的眼睫。万籁俱寂,头顶上是熟悉的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苏瓷担忧地站在门外,“谢悯,出什么事了?”
谢悯茫然地睁着大眼睛,下床,揉了一把头发,穿着汗湿的睡衣去开门。
“姐姐。”
他侧了侧身,抿着唇,哑着嗓子,“进来吧。”
苏瓷看了下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凌晨三点。她的语气柔和下来:“做噩梦了吗?”
“抱歉,”谢悯在床边坐着,俯身弓着腰,手指撑着脸,“吓到你了吧。”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谢悯的声音很轻,呵了一口气,“我有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格。”
“双重人格。”他的眼神很凉,语气如同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我小时候长得像个女孩,经常受人欺负,可是没人保护我。”
他似乎觉得荒唐,扯着唇角笑了下,“于是我衍生出一个双子哥哥,性格和我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