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是不是听见了那孩子的声音?”
燕沁的指腹细细摩挲过杯壁,有意无意的看向门外。
“那孩子怪吵闹的,明明是个人,竟还像是个野兽一样咬伤了我。”
县令悠然品茶,反倒是没有动过燕沁为他添的酒水,看向燕沁的目光仍是带着几分小心和温柔,“也就是白小姐这样心善的人,才能容得下他这样的孩子,来日定然也能做个好娘亲。”
燕沁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多谢你的夸奖,但我想,我们就这么继续说下去也没必要。”
“白小姐您什么意思?”县令蹙眉,面露不解。
“你我心里明白就好。”
燕沁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杯盏捏的粉碎,里面的酒水撒了燕沁一手,带着浓郁的香气,弥散到整个房间里。
县令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起来。
燕沁挑眉,冰冷的眼里倒映出县令的身影来:“迷情散这种东西,我在盛京里见过不少……那些有求于我的大人,那些意图攀上高枝的小姐。可从来没有人敢真的在我身上玩把戏。”
因为盛京里所有的大人几乎都知道,她是能帮着温贵妃在宫中站稳脚跟的,明枪暗箭,几乎没什么能躲过燕沁的眼睛。
而认毒这项本事,燕沁算不得是精通,但想要辨别出来却是没问题的。
县令匆忙站起身来:“我根本不知道,定然是我爹娘想要撮合……”
“拿爹娘做借口,很无耻。”
燕沁从腰间抽出一柄小刀,狠狠砸在桌案之上,身着红裙,仍掩不住她眼底冰冷的杀意,“你既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那刚才咬了你的孩子,你是准备怎么处置的?”
……
青安被抓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
整个屋子里都是呛鼻的香气,白面团一般的女子或是倚靠、或是勾着身边的男人,而那些健硕的男人们则将银子和金子朝着他抛过来。
青安半途挣扎无果,被套上麻袋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装在这半大的笼子里,两条手腕上粗重的锁链压得他抬不起手,只能以匍匐于地的卑微姿势注视着全场。
“这孩子看着就是个性子烈的,要是能买回去,肯定能玩好久。”
“看看他那俏皮脸蛋,长大了怕是女人都比不过他美艳。”
“不过一个小畜生,要不是县令大人吩咐了要好好折磨,只怕这台子都上不来,就出点价抬抬庄,就当是买了顿人肉宴。”
那些人的声音嘈杂的灌进青安的耳朵里。
气得青安整个人都发起抖来,他看着自己的汗珠坠在地上,浸出一点一点的深色痕迹,心脏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窜。
他感觉不到自己在害怕,却不敢抬头,对上那些戏谑的目光。
香梅不是说过,他应该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么。
为什么现在他必须跪在这里,像条狗一样被人注目着,听着他们嘲笑着把金银扔上来。
“范老板出价最高,这孩子您带走。”
县令的侍从笑着把青安从笼子里拖出来。
被称作范老板的胖子搓了搓手,从侍从的手里将青安给接了过来:“真是个俊俏的小子,玩起来肯定……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青安发狠的几乎从范老板的手臂上咬下一块肉来,满嘴是血的跳到角落里,即使被手里过于沉重的锁链砸中腹部也无妨,他如同困兽一样蹲在角落里,像是品尝胜果一样舔了舔嘴边的血。
“滚开,死胖子!”
“这孩子怎么回事!”胖子怪叫着退出很远。
整个暗庄里的人都跟着大笑起来:“范老板你不是挺会玩人么,怎么现在被个孩子咬掉一块肉。”
范胖子气得满脸横肉都在颤抖,捞着那快要掉下来的肉块,他高声吩咐:“给我把这小子给捉住,剁成肉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