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会知道原因的。”
纪大人以得体的笑容回应燕沁的疑问,甚至轻蔑的看了一眼地上身首异处的尸体,“燕沁大人是为民除害,本官会这么告知盐城和松林镇的百姓的。”
“沁儿……”
柏鸢担忧的呼唤,燕沁也无暇去管纪大人的事情。
她根本就不惧杀了白清远。
白清远和山匪勾结,只要她能再次找到山匪的首领,就能找到两方勾结的证据,而让自己全身而退。
只是现在,还是家人更为重要。
“燕沁大人先将脸上的血渍清理干净吧,免得吓到了家眷。”纪大人递上帕子。
“多谢。”
燕沁接了帕子擦脸,才重新回到柏鸢的身边,将她温柔的打横抱起,柔声安慰,“娘,沁儿没事,沁儿带你回家。”
柏鸢紧紧扣着燕沁的袖口,迟迟没有松开。
燕沁带着家人重新回到白府,却见白家许久未见的族老们汇聚一堂,一看见她不过将近十五的年岁,却已经血染长衫,浑身都散着杀意,纷纷沉下脸来。
“白清远是你二叔,你竟也能痛下杀手,借着盛京之职为所欲为。”
“无知小儿,莫不是不将我们这些族老都放在眼里了。”
燕沁双臂收紧,她自从出生到现在就未见过几次家中族老,可没想到第一次对话,竟是他们来责问自己。
白燕泽被人搀扶着从后面走出来,眼神冷若冰霜:“姐姐为救父母,就算是屠戮武馆众人都是不为过的……你们这么护着二叔,不就是因为二叔每月流水一样的银子往你们家里送么!”
族老们被个十岁的孩童这么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没想到你毛还没长齐,就已经会信口开河了!”
“是不是信口开河,有没有银子,只需我亲自查过账册就知道。”燕沁冷眼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的管家身上,“白清远已死,按白家家训,其女眷亲子送入白府养护,账册家业暂归家主所有,劳烦管家替我爹爹拿来一看。”
族老们霎时慌了阵脚,还有人要去阻拦管家。
燕沁却道:“各位若是做贼心虚,倒也不用我爹爹去看账册,我直接按照白家家训,一人断一条手臂留在祠堂就是。”
“你这逆子!”族老们怒骂,却怎么也不敢上前一步。
燕沁敢枉顾国法,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杀了白清远,留下他们一条手臂是更简单不过的事情。
管家匆匆拿来账册,才发现不仅是流水的银子都入了族老们的口袋,这些钱甚至有一些是来自于镖局官商勾结,另一部分的钱则是白清远买卖消息给山匪劫道赚钱,对半分账的钱。
族老们大惊:“这白清远竟然做有违国法的事情来赚银子。”
“当初我就说白清远是个狼崽子,不能信!”
族老们各个捶胸顿足,这可都是要杀头抄家的罪名,他们怒骂之后又期期艾艾的看向了燕沁。
燕沁正悠然的品了一口茶,合上了白清远家仆的名册,淡淡道:“我身为朝廷官员,更是要以身作则,等会儿便将这些罪证移交官府。”
“燕沁不可啊,这些罪证看起来都是白清远的,可我们几个长辈可都是拿了银子的,若是官府要计较起来……”
“计较起来又何妨?”燕沁勾唇冷笑,目光扫视过匍匐于地的一众白清远曾经的仆从,“当初是你们为了拿白清远的脏钱,而不顾惜我爹爹娘亲的性命,如今竟还期待我以德报怨,替你们脱罪?世上可没这么便宜的事情。”
“仅剩的这些家仆既然对二叔如此忠心,也不好发卖出去,便继续去照顾二叔的家眷吧,对了,二叔的家眷们总是不喜我们,便送到二十里外的山脚院落去吧。”
“那荒山什么都没有,吃穿都成问题,燕沁小姐饶命啊。”
仆从们连连磕头,去了那边他们还能活几年啊!
燕沁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你们认白清远做你们的擎天,便不要想在我爹爹的护佑下讨得半分好处,若有人不从,依照家法打死即可。”
此言一出,所有的仆从包括族老们都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