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南山

    运用仙法，怀风从数万丈高空急速而下，却如落花般轻盈。

    飘飘然落在山顶的古亭尖角，极目四望，漫山皆白。

    “蛰居旬日未来，不觉南山已然飞雪。”怀风感慨。

    天庭的仙人下凡，总要先落地南山之巅，回归天庭同样如此。因此，山顶多少遍布了仙界的灵气，生长出珍品药草，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一次，天庭的御膳大仙下凡，准备为仙人们寻找上等的肥猪，带回圈养。

    不料，这膀大腰圆的胖子俯冲下来，一屁股压在采药人的头上，老头当场背过气去。

    御膳大仙挠挠头，然后，下山走了。

    三日后，采药老农苏醒，顿觉周身舒畅，疼了好多年的关节炎也没了。手中紧攥的药草，新鲜如初，带着露珠。

    从此，山脚村里，流传着被仙光击倒，就能返老还童的传说。

    虽为笑谈，但是凡人若是沾惹了仙气，自然也有强筋健骨的特效了。

    望着漫天的飞雪，怀风陷入沉思。

    我最后一次携章册封仙班，是在八百里之外的平阳县，山野庙宇之中。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平阳县，自然要去看看的。

    要是以怀风正常的飞行速度，这八百里最多两盏茶的功夫。

    但是，寻找中枢章乃绝密之事，贸然在凡间释放最大仙法，会不会暴露了身份，打草惊蛇呢。

    怀风想想，放慢了下山的脚步，虽仍然在山道间穿梭如流水，只是凡人肉眼也能分辨人形了。

    半个时辰后，朝着山脚的茶馆，一位身着粗布大衣，背着蓝色包袱的消瘦男子缓缓而来，看上去，和来来往往的采药人差不多模样。

    “这位客官，喝些啥，白水一文钱一碗，茶水两文。”

    店小二用毛巾擦擦手，笑着迎上去。

    “来碗茶水吧。”

    怀风把包袱煞有其事的往桌上一放，努力装成凡人的样子。距离上次做凡人，已经数百年了，不知这人间的风俗举止，是否也有变迁？

    “您的茶水，请慢用。”

    怀风看着杯中，漂浮稀疏几根茶叶梗子，不觉有些欣喜。

    当年，怀风为求取功名，彻夜苦读，困了累了，也是茶梗泡水，一碗接一碗，直到肚子圆滚滚，不知不觉，东方的天也亮了。

    只是在中枢省这些年，怀风和其他仙人一样，只喝仙泉涌出的通灵水，号称喝水也是修仙。人间的粗茶淡饭，早就遗忘在数百年的记忆中了。

    怀风边喝茶，边观察着四周。竹棚不大，角落随意堆着潮湿的木桶，中间四五桌子，还有三四人，各自休息，少有言语，看来都是匆匆过路人。

    “店家，平阳县该怎么走？”

    “平阳县？哪个平阳县？”

    小二愣了一下。

    怀风反应过来，八百里外，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名字，对于山野凡人人，确实难得知晓。

    “罢了，大概方向我知晓，自己寻寻便是。”

    怀风抓起桌上的包袱，准备离开，只是看见小二盯着自己的眼神，也愣了下，瞬间明白了。

    “客官，茶水两文钱。”

    这次下凡尘，怀风可没有准备银两啊！

    迈开腿一溜烟跑路？这不符合仙人的格局。

    千钧一发之际，怀风瞥见临桌茶客的包袱。

    ‘罢了罢了，救救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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