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二,他和燕云歌是表兄妹,两个人很熟悉。由他出面迎接,可以拉近双方的距离。
至于之后的事情,则见机行事。
……
少年皇帝萧焱有想法。
“母后以前常说,四姨母心眼多,没胆子来建州。这一回,四姨母突然出使建州,又是为何?”
燕太后蹙眉,她哪里知道为什么。
事先也没沟通,就是派人报备一声,说要来建州。
拒绝的时候干脆,来的时候也突然。
叫人一点点准备都没有。
她对少年皇帝说道:“或许是她突然想通了。”
少年皇帝萧焱又问道:“朕该以什么态度对待四姨母?是以天子身份,还是以外甥身份?”
“你是皇帝,她是臣子。当然是以天子对待外臣的态度面对。私下里,可以以亲戚论关系,人前可不许乱了规矩。”
“儿子明白了。我和姐姐一样,很好奇四姨母是个什么样的人。莫非真如人们所说,她有三头六臂不成。”
燕太后闻言,哈哈一笑。
“她当然没有三头六臂,她就是她,长得怪好看的。本宫和她也有十几年没见面,昔日姐妹情分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少年皇帝萧焱幻想着四姨母的模样,名头那么大的一个人,一定不会让他失望吧。
……
人多船行慢。
比往日多花费一倍的时间,燕云歌一行人终于来到建州城外码头。
今日码头戒严,人烟稀少,看不见一个客商。
反倒是金吾卫的番子活动频繁。
绣衣卫在码头周围警戒,不知道究竟是在防市井百姓,还是防着她燕云歌造反。
她站在船头,轻蔑一笑,“朝廷好大的动静!这是把我当做举起造反的反贼对待吗?”
大郎萧元初陪伴在她身边,“朝廷莫非是心虚?母亲,朝廷是在害怕吗?”
燕云歌抿唇一笑,“你可以视作心虚,也可以视作狂妄。端看你从什么角度看待这个问题。”
“母亲的意思,眼前这个场面,也可视作朝廷对我们的下马威。是在警告我们不许在建州城内胡来。
朝廷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母亲诚心诚意来建州叙旧,却被人误会心怀不轨。
可见,朝廷对母亲的误会积重难返,无人相信我们是清白的。”
燕云歌轻声一笑,郑重问道:“你怕了吗?”
萧元初摇头,“儿子不怕!儿子和母亲一样,也想见识见识朝廷的威风。”
纪先生则在一旁反复提醒,“克制!一定要克制!夫人此次来建州,是为了和平,不是为了打仗。”
燕云歌说道:“先生放心,没有人比我更懂得克制。”
……
沈书文带着一干礼部官员,其中混杂着兵部官员,来到码头迎接。
看着浩浩荡荡的巨大船队,密密麻麻的三千全副武装的侍卫,他心头有点发憷。
这是对朝廷示威吗?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定了定神,然后走上船头,“见过燕夫人!下官……”
“沈表哥为何如此客气生疏?朝廷派你出面,无非就是因为我们是亲戚,又认识多年。沈表哥前面带路吧,有什么话我们下了船再说。”
燕云歌先声夺人,掌控主动权。
沈书文无法,只得全程按照她的要求行事。
“朝廷为夫人准备了住处,就在皇城边上。我这就带夫人过去。”
“不必了!来之前已经通知了家母,在建州城内这段时间,我和家母住在一起。没问题吧?”
沈书文连连摇头,“没问题!只是,郡主娘娘现在住的那栋宅院,离着皇宫有些远,足有三条街的距离。”
“区区距离,不是问题。关键是能有机会在家母面前尽一尽孝心。”
“燕夫人言之有理。只是,这些侍卫,人数过多。朝廷只允许夫人带五百侍卫进城,你看着……”
“一切自然按照朝廷的规制来办。”
沈书文大喘一口气,总算最要紧的事情办妥了,没让他为难。
“剩下的侍卫,可以在南军军营驻扎。南军那边,已经腾出足够的营房。”
燕云歌抿唇一笑,“辛苦朝廷考虑得如此周到。驻扎南军营房,倒是不必。我在城外有一个田庄,当初是为了方便供应家母日常吃穿用度,特意置办的庄子。如今临时改做营房,朝廷不反对吧!”
沈书文张嘴想反对。
然而……
面对燕云歌逼迫的眼神,反对的话,他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干脆利落,“可以,当然可以!那日常用度方面,我会和兵部户部商议,保证准时供应。”
燕云歌客气道:“沈表哥费心了。我的侍卫,自然是我花钱来养。户部年年闹饥荒,兵部也不宽裕,我身为朝廷的官,岂能让朝廷破费。
肉菜米面,庄子上已经准备了一部分。若是不够吃,届时我再麻烦沈表哥替我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