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
话音落下,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一代宠妃,人生就此画上了终点符号。
从今以后,北梁宫中再无薛贵妃。
后宫中,同先帝刘章相关的一切,都将逐渐湮灭。
刘章过世,传遍天下。
南魏皇帝萧成文还特意派礼部官员,前往北梁,送上一份奠仪。
很不幸,沈书文被指派了这份工作。
理由是,他曾在边关多年,熟悉北地情况。又是燕云歌的表兄,燕守战的亲戚。
豫州还有一位燕云菲罩着他。
他去北梁,安全可以保证。
礼部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合适出使北梁的官员。
沈书文:“”
身为崔家女婿,他也是很悲催啊!
临危受命,带着奠仪,从属官员,在兵将的护送下,乘船北上。
北上,可以走豫州,也可以走平阳郡。
只是平阳郡要绕远路,多耽误几日时间。
就算如此,他还是果断选择了去平阳郡绕远路。
昔日的小厮,如今是他府上的管事,伺候他多年。
此次北上,随侍身边。
管事姓吴,人称吴管事。
沈书文成亲数年,有了孩子,称呼也跟着长了一辈。
如今,府中下人都称呼他为老爷。
“老爷特意饶远路去平阳郡,是为了见燕夫人吗?”
在心腹老仆面前,沈书文没什么可隐瞒的。
若说谁对他近十几年的情况最了解,莫过于吴管事。
他坦诚道:“你说的没错,绕远路,就是为了同云歌表妹见一面。”
“难道老爷对她余情未了。”
“非也!刘章过世,刘宝顺继承皇位,北梁局势震动。云歌表妹见识非凡,在去北梁之前,本官有必要和她聊一聊,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数。”
“老爷深谋远虑。不过,之前老爷说,这一趟没有危险。”
“没有危险,不等于没有麻烦。多做点准备,错不了。”
“老爷说的是。”
行船数日,到达平阳郡。
燕云歌派纪先生到码头迎接。
下了船,离开码头,就是人流如织的商贸街道。
其热闹程度,繁华程度,商品之丰富廉价,令人咋舌。
他还看见许多乡农,将自家的农产品挑到集市上贩卖。
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书生意气风发谈笑,大姑娘小媳妇嘻嘻哈哈,汉子们高声呐喊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合成了一曲最美妙的市井乐章。
此地,没有泾渭分明的阶层划分。
金贵的书生在茶楼高谈阔论,小贩就在茶楼门口吆喝招呼买卖。
说书人同书生抢擂台,大姑娘小媳妇冲粗鲁汉子啐一口,再呸一声。
一切都是和谐的。
那些书生不嫌小贩粗鄙,小贩也不羡慕书生金贵。
粗鲁汉子不自卑,大姑娘也不傲娇。
不同阶层的人,出现在同一条街,甚至是同一个茶楼,半点不稀奇。
竟然能和谐共存,有一种奇妙的氛围,一种神奇的平衡。
这是一个包容的市井文化,足够接地气,也足够的深入人心。
无需刻意引导。
平阳郡宽容的大环境,自然而然产生了这样的文化氛围,别的地方想学也学不来。
沈书文感慨了一句,“比起上一次来平阳郡,更显繁华热闹。”
不见富贵,却见到了富足。
市井小民足够富足,提着菜篮子的大姑娘小媳妇也能穿一身细棉衣衫,脚踩绣花布鞋。
他对身边的吴管事说道:“恐怕平阳郡的市井小民,是天下最富足活得最自在的一群市井小民。”
吴管事则说道:“老爷不必羡慕平阳郡,建州的市井小民也不差钱。”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沈书文连连摇头。
他透过双眼,看见了本质。
精神面貌,每个人眼中的神情就完全不一样。
建州的风气奢靡富贵,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我很有权我很贵的气味。
那不是小民的天堂,而是权贵的天堂。
奢靡富贵的建州,照样充斥着乞丐,家破人亡的惨剧,衣不蔽体的小儿在街上乱窜
年年冬天,都有冻饿而死的人。也有房屋倒塌不幸罹难的人。
那是一个,富贵到无法想象的城池,同时又伴随着令人瞠目结舌的贫穷和不公。
平阳郡不一样,这里平和,自在,空气都是宽容的
人们肆意的放声大笑,高谈阔论,不必担心因言获罪。
没有剑拔弩张,你死我活地朝堂斗争。
生活在这里,人是快活的。
突然间,他很羡慕云歌表妹。
他甚至梦想,若是能生活在这里,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