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他也没明白老徐话里的意思,自己怎么就没眼色了呢?
温知遇的车子开上了高速,一路向着宁县的方向驶去。
老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时的转过头看向温知遇,口里说道:“从这里去往宁县一共有3条路,国道前几天因为泥石流被冲断,另外两条也可能随时发生山体滑坡的危险,但若是论距离,还是走国道会比较快一些”
温知遇并没有转过头来,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路:“开国道,需要多久到达?”
老徐计算了一下,如实答道:“最快三个半小时。”
温知遇点头。
老徐又说:“可到底有没有修好,还尚未可知,更何况雨势这么大,保不准会发生二次事故也说不定”
“徐叔,以前你从不会这么多话!”
温知遇这样的一句出口,老徐的老脸果然变了变。
片刻后,老徐无奈的摇了摇头,平静说道:“从前,您也从不会这样莽撞。”
温知遇没理会老徐说些什么,一路上气氛凝结。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路上除了黑色的路虎像个豹子般急速前行,几乎看不到一点光亮。
车外大雨滂沱,车内冷气逼人。
老徐不住的看着腕上的手表,手机在不断的响起。
温知遇余光里看到老徐的踌躇,问道:“我母亲?”
老徐点点头,面对温知遇的执着,他不知道怎么和肖屏说现在的情况。
温知遇平静的看了老徐一眼,语气沉静道:“告诉她,就说你和我在外地出差,若是问地点,就说在广州。”
老徐沉默了片刻,最终按下了电话。
将电话拿到耳边,果然传来了肖屏的声音。
肖屏在电话里问:“老徐,医院打来了电话,说知遇出去了,你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老徐语调沉稳的答道:“是的,老夫人,我是和先生在一起。”
听闻老徐这么说,那头的肖屏总算松了口气,絮叨着:“这孩子,做事总是让我.操心,他最近的身体这么差,不好好的留在医院里,又跑出去干什么?”
老徐继续说道:“请老夫人放心,先生现在很好,广州分公司那边突然出了点棘手的事,需要他亲自过去一趟,路上有我跟着,您别担心。”
电话那头的肖屏终于应道:“也好,生意上的事,轻重缓急的情况我也不懂,可有你跟着我也就放心了,你要叮嘱他,按时服药,不能过于劳累。”
“我知道了,老夫人。”
说着,老徐当着温知遇的面将手机挂断了。
温知遇并没有回头,声音低沉的说道:“徐叔,谢谢。”
老徐低下头无奈的笑了,无论到什么时候,温知遇总改不了那一句徐叔。
也正是因为这样,老徐的心里才有了暖意。
都说温知遇心肠歹毒,凉情薄性。
可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温知遇。
真正的温知遇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而今天站在他面前的,在他眼里无非是个被温何两家逼的走投无路的孩子罢了。
一路上,温知遇的烟盒被抽的见了底。
老徐不吸烟,却也被呛的直咳嗽。
外面的雨一时小,一时大,始终也没有停的迹象。
温知遇的车子越开越开,握着方向盘的骨节也越来越白。
老徐除了时不时低头看表,几乎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
温知遇倒是先打破沉静,对着老徐说道:“徐叔,你怎么不问问我,这样做,值得吗?”
闻言,老徐笑了。
老徐侧过脸,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的温知遇,说道:“您是老夫人的儿子,性子又和她很像,我知道您是一定会这么做,且拦不住的。”
温知遇难得的露出笑容来。
温知遇这一笑,好看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