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混沌伸像前默念灯卷,却是等来轻轻的脚步声搓着念珠于身后启口。
她娇躯微震,不必回头,也知道是其师尊灯燃上人,于神像前如洗的桌面,倒映着师尊的满头藏发藏在帽中,露出那双深邃如大海的眼神仿佛看透万物。
她于此人面前,根本没有隐藏的底气,平日里都会暴露所有心事,包括委屈和挫折,可是今日只能咬唇,又轻轻的张开口道:“师尊都知道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梦呓,却拥有莫名的法力,将手中灯卷,一卷铁书形中的书页所铭刻的武纹焕发出光亮来飞舞轻扬。
“你的心境告诉我,真相有误,念得心经也不是平日里常观的自在卷,拿得是从来没有读过的真我卷,求不得自在,心有迷障,方要问真我。”
一步步行来,此人衣冠极长,落于地面有珠帘之音,又像是拂尘,扫尽枷锁,带给人心灵平静,往上看是半白半黑之衣袂,为紫金丝缠绕成了块状。
这就仿佛天之网形成的衣裳,在佛门叫做袈裟,于神门叫做天网衣,意天网加身,时时刻刻都要破天网求自在,一网一劫,待到何时劫灭网破道自成。
她的天网衣有三千九百八十一道,三千九百道归于雪白如光,存在却无痕,生喜爱八十一道还在闪烁着,也就意味着,成道将要不远,亦证明她之武道造诣极为强大,是世人难以测量的精深。
“不过,女孩子大了,难免有心事,你不愿说,师尊也不问,望你无愧于心,对的起青苍上神就够了。”
她如是道,念珠一合,俯身拾起少女手中的真我卷,抚平那些躁动的武符,对着微微颤抖中的少女道:“经是要用心念的,你还是念洗心卷吧,心中有瑕,问不得真我,求不得自在。”
一卷木质的经卷,落到少女额前,带着丝冷意。
她突然抬头,看到了师尊冰冷的眼神,那是从来没有过的质问,仿佛在说她为何要如此做,以师尊之智慧,显然是猜到了什么,果然还是低估了师尊。
“我无愧于心。”她有千言万语,于这股眼神之光中仿佛要吐出来,不吐不快,要彻底陷进去解开心扉,可是却于最后时刻心中站起尊少年挥剑一斩:“定!”
她能明显看到灯燃上人微微诧异的眼神!
望着身前的徒儿,像是看着个陌生之人,她分明感受到了徒儿动摇之念,却于最后关头像是有什么神灵附体,挡住了她的万灯心念之法。
“这是你在妖魂武界所得之果吗?”她只能归功于紫羽凤凰和少女的凤凰血脉融合得效果,却绝不会想到她之徒儿心中住进另外一个男人的烙印,不是北明武常,乃是一面之缘的异界少年。
红裳,低下了头,语气惶恐,却又透着坚决道:“师尊,徒儿冒犯了。”
冒犯,仅仅是冒犯,却不是为北明武常之死认罪,也不承认自己有错,更不认为,她背叛了什么,否决了灯燃上人的猜测。
何曾不是告诉她:“师尊,你猜错了!”
“世间,没有不长大的鸟儿,翅膀雄健之后,注定要翱翔九天,裳儿,你心中过得去就好,为师只希望有朝一日真相之前,亦能和小灯庙无关。”
她挥袖,冷着脸,直接走了,眼底的冷意压下所有情感,就像个不曾慈悲过的神灵,连丝毫的怜悯都不愿意施舍给她的弟子,落到红裳眼中才是越飞越愿的希望之光,剥夺了她生命的活力和温暖。
“师尊,也果然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早该知道的。”红裳,随着灯燃的离去,像是压力一卸,身躯微微一松,有些瘫软的靠在地面,神色苍白的苦笑。
“灯燃上人离去之言无疑很冰冷,如果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事实并非如她所言那般,后果她自己承担,不准连累小灯庙。”
无情的师尊,还真的是自小疼爱她的吗,或许,是师尊因为她得不坦诚生出的怒意吧:“她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有隐瞒过师尊什么。”
她不知道多久才微微回过神来,想着先前是少年一剑斩灯念,不然真的要道出所有了,就是好一番后怕,却又暗暗震撼这家伙在她心中留下的烙印之强大。
他透过紫羽凤凰都足够对决灯燃上师。
她之师尊,有多强大,身为她之弟子,自是知道,灯念万法为神道之心力凝聚,比寻常武帝境意志还坚定,不是同等级的意志根本无法抗衡。
少年隔界抗衡,难度又大了很多,也就是说,此少年的意志之力,可以媲美帝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