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张大彪忽然问道:“劫哥,这是什么?”
王劫以为无非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冥具品,可是扭头一瞧,张大彪手里拿的竟然是两个草偶。小草人只有巴掌大小,看样子应该是纺织草编成的。
王劫从没见过店里还有这么两个小玩意,更没听说过,纺织草编织的玩偶还有什么作用!
“从哪找到的?”王劫疑惑道。
毕竟,那天失火的时候,前面的东西都烧光了。
“喏,就在这里面!”张大彪指了指破损的推拉门闸槽。
闸槽?要知道,当推拉门关上的时候,这闸槽是裸露在门外的,所以说,这两个草偶应该不是店里的东西。难道是附近孩子的恶作剧吗?
王劫又蹲下生,朝闸槽里看了看,里面除了一堆飞灰,还有两小堆粉末,一堆已经烧成了黑灰,另一堆则燃烧到一半熄灭了。
“给我取张硬纸来!”王劫眉头耸了耸,低声道。
张大彪看着王劫的表情,不敢迟疑,赶紧找了一张递了过来。
王劫小心翼翼将未烧完的粉末收了出来,微微一嗅,顿时眉头一紧,赶紧将此物拿开。
“劫哥,这个是什么啊?”张大彪也探着脖子想着闻一闻。
谁料,王劫突然大喝道:“别动,不能闻!”
张大彪吓了一跳,赶紧讪讪地点点头。他发现王劫一旦干什么事认真起来,就好像六亲不认一般,那眼神都吓人。
王劫想了想,将粉末包好,塞进了怀里,握着两个草玩偶出了门。
“劫哥,你去哪?我送你!”张大彪赶紧跟了出来。
“不必了,我还是骑自行车,车你自己开吧,记着,这件事不用对任何人提起!”
出了门,王劫直奔街口,他本来是想找罗伯的,不过,犹豫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怀中的药粉他已经猜出了大概,若是没有闻错,应该是医心方里所记载的龙涎游天散。主料龙涎香、曼陀罗、当门子、阳起石,另有十八味副药,点燃就是迷香,令人神志不清,吞下则成了合欢散,使人心神荡漾。
此物在明清两代都是禁药,罗伯的书里记载,这属于下三滥的“贼药”。
王劫依稀记得,大火烧店那天,要不是火苗上床,他可能还醒不过来。起来之后,仍旧感觉浑浑噩噩,头脑很不清晰显然,这东西就是那天令自己眩晕的罪魁祸首。
之所以决定不去找罗伯倒不是怀疑他,而是王劫不想将自己的事牵连太多的人。
想到这,王劫拿着两个草偶拐进了牛伯的店。
小老头正端着一个珐琅彩瓷端详着,王劫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老头手里难得举着个真品。
“呦,这有从哪个冤大头手里骗来的?”王劫贱兮兮笑道。
牛伯抬头瞪了王劫一眼道:“你个小瞎子,没良心的,老夫是那种人吗?这是我花大价钱收来的。唉,对了,你不是住南城去了吗?天都要黑了,怎么还在这呢?”
看来,罗伯把自己打发出去这件事,大家伙都知道了。
“我这不是也收了两个小玩意嘛,让您老给掌掌眼!”王劫说着,将两个草偶放在了桌面上。
老牛头还真以为这小子捞来了什么好东西,赶紧抬眼细看,结果一看见这两个草人,不由得吸了口暗气。
老头的表情被王劫看在眼里,不过,那惊诧的神色稍纵即逝,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这算什么玩意啊?手工艺品都算不上!你小子拿我寻开心是不是?赶紧的,该干嘛去干嘛去,我正还等客户呢!”
牛伯放下瓷器,嬉皮笑脸推推搡搡将王劫推了出来。
“啧啧,别推我啊,牛伯,你当真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王劫有些不死心。
“不认识!破东西扔我这吧,正好给我外孙子当玩具!”老头咚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王劫心中苦笑一声,顺着门缝朝里忘了一眼。牛伯紧锁眉头,已经用一张黄纸,将两个草人捆上扔进了灶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