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言原本已经跨出黑暗的脚步收回,他死死地盯着书案上方飘着的纸,在空气中变成了一个皱皱的纸团,然后,被丢进了纸篓里,下一刻案上的笔又飞快的动了起来,像是准备重新再画一幅。
真是个认真的精怪,就这么想做一个好看的香囊,然后送予萧墨城吗?
那接下来,精怪是否就会从他身边离开,然后去到萧墨城身边?
呵呵他之前果真是太过愚笨,怎么就能随意的听信了,精怪会一直陪着他的话呢。
裴寂言慢慢的走回内室,在躺下时,紧攥在手心的玉佩,才被一点点的松开,他将玉佩举起,看着上面沾染的血色,似入了魔。
不知过了多久,待感觉到外间又有动静时,手才放了下来。
随后,裴寂言就感觉他的手,被人抬了起来。
苏软是见外面有些透亮,所以才将布料和香囊的图稿藏在了身上,想着进玉佩里休息。
谁知还没等她进玉佩呢,就看见她家傻孩子手流血了。
苏软先是一惊,随后苦笑不得的仔细看了小瘦子的伤口。
这明显就是握着玉佩太过用力,而被玉佩的边缘所划伤的。
这孩子是用了多大力气?
唉,看来孩子太紧张她,也是会有烦恼的,还好现下齐南侯府对小瘦子好点了,房间里也都备着常用的伤药,不然这天都快亮了,她就是想出去找草药也不行。
苏软找到伤药替裴寂言敷好,见床上的小瘦子还没醒过来的意思,忍不住就伸手在少年的鼻尖处轻刮一下。
“以后不能叫你小瘦子了,得叫小傻子,不是都说了会陪着你嘛,为何还会如此没有安全感呢?”
低声说完,想了想裴寂言之前的身世,还有如今的处境,苏软又理解了。
望了眼已经快照进来的晨光,苏软打了个哈欠,然后飘进了玉佩。
又过了许久,床上的少年坐起身,低头看着被敷成五颜六色的掌心,低垂的眼眸里有恨意,有迷茫,还有深深的执拗。
可最后都化为一个念头。
他真想将精怪永远都留在他身边。
望都书院。
福泉端着饭食跟在裴寂言身后,面上相当的忐忑。
他总觉得今日表少爷的脸色,阴沉的像想杀人。
尤其是早间,张家那位少爷上前攀谈,昨日表少爷随周王去凌王军营一事时,表少爷虽笑着,可在他看来,那冷笑就跟表少爷砸死张四德时一模一样。
叫他看了,便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
他现在就盼这书院里可千万别有人不长眼的欺负表少爷,他是真不想再看一场杀人戏了。
他不过就是个安分守己的小厮,真的不想背负太多与身份不符的秘密,更不想哪天被表少爷直接灭口。
正当福泉苦哈哈的在心里求老天时,他就听前面似乎有嬉笑之声。
再走近一些,才发现竟是齐四少爷正被张家少爷张启元,还有罗府的公子罗子君带人团团围住。
“齐四少爷,你说你都这么珠圆玉润了,哪还需要吃这么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