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门被外推开,裴寂言瞬间就将精怪写的纸条,藏在了被子里,低垂的眼眸泛着冷意。
他就知今夜定是会有人要光顾他这里,所以方才精怪要走时,他才会那般的干脆。
抬头看着面上堆着满满笑意的齐南侯夫人,裴寂言作势要起身行礼,却被直接拦住。
“傻孩子,一家人还行什么虚礼,快让李大夫看看,今日猎虎这么凶险,定是伤到了。”说着齐南侯夫人便直步上前,只是她连少年的手还未拉到,便见裴寂言退了一步。
“大舅母,寂言并未有伤,劳大舅母挂心了。”
“没伤?那便好。”齐南侯夫人伸出的手,又尴尬的收回,她倒是忘了,小残废如今已有十一,她便是长辈,也不该如此亲近。
账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齐南侯夫人因账内还有李大夫,到底是说不出什么讨好的话语,她盯着跟木头一样,站在那的少年,心底暗嗤。
就这呆傻的样子,说不得周王只是看在福安长公主的面上,所以才会让他去王府参宴。
这样一想,齐南侯夫人瞬间就没了再待的心思,草草又寒暄了两句,便带着李大夫离开。
只是李大夫在跨出帐篷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立在帐篷中间的少年。
心头发麻,脚步下意识就快了几分。
周王账内,苏软瞧着正坐在那品茶的周王,鬼脸有些不好看。
真是的,一个王爷居然在这么偏的地方扎帐篷,简直过分!不知道会有鬼找不到嘛!
想到这,苏软一下子就想到昨晚跟着周王的那只厉鬼,面色警惕,咻的一下就躲到了账内的一个花瓶后面。
观察了许久,确定那厉鬼不在,苏软才又大大方方的从花瓶后面走出来,眯着一双圆圆的杏眸,上下打量着又开始画画的周王。
嗯,不得不说这周王,有着一手好画技。
不仅会画美人,而且还会画可可爱爱的小瘦子诶!?
苏软瞧着画里甚是熟悉的小人儿,再抬头看着勾着笑的周王,火气腾得就上来了。
跺着脚,抬手便将周王身后用来装饰的鹿头,扔了过去,正对周王拿笔的手臂。
登时,就听见一声痛呼,账内哗啦一下,出现了许多穿着黑色云纹服的暗卫。
苏软正得意自己的准头时,手臂一阵剧痛。
呜好疼啊,怎么回事?感觉快疼死了!
苏软抱着手臂,惨白着脸在地上打滚,就在她以为她会再死一次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将她从地上直接拖走。
最后,她耳边传来的是,一句轻轻的低叹声。
“若是鬼真能伤的了皇族,我又何至于跟了他快十二年。”
等苏软意识稍稍清醒一些,才发现她居然身处一个陌生又阴暗的树洞内。
她挣扎着,在剧痛中顺着本能,一路跌跌撞撞的飘回了,她最熟悉的齐南侯府。
可就在苏软快要飘到澜风苑时,手臂的痛意又是加重,她惨叫一声,便是直直的落了下去。
等苏软再醒过来时,才发现她居然是在如夫人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