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车站在路边发呆。
高大富一把从李牧羊的手里抢过金袋,激动的说道:“快数数,快数数-----这里面的钱咱们俩平分,可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了。特别是莫帐房,他要是知道了,非得把这钱拿去充公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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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军士押解着数辆囚车从李牧羊的面前经过,每一辆囚车里面都锁着一个身穿血衣的男人。即使现在他们伤痕累累,面容憔悴,但是不经意间扫向人群中的眼神,仍然让人有种被猛虎野兽觊觎的危险感。
“他们是什么人?”李牧羊出声问道。
“嘿,能是什么人?”高大富摇头叹息:“肯定是以前陆国公的嫡系,被人给拿了从各处运送到天都来砍头------作孽啊。”
“他们经常这般送人过来砍头吗?”李牧羊的嘴角浮现一抹狠辣的笑意,出声问道。
“以前才多呢,一天都要运过来好几批------现在倒是越来越少了,有时候十天半月才有一批-----据说以前那个陆国公手底下的将军比这护城河边的柳树还多,他麾下的士兵比这护城河的池水还有多-----没想到也有今天-----”
“是啊。”李牧羊轻轻叹息:“没想到会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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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瑜园灭门案仍然在天都百姓的热议当中。
事情只会越抹越黑,就算是顾清林身为一国之相,也不能站出来说自己没有干过这件事情。
倘若他那么做了,只会更加让人相信他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
他要做的便是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假装和瑜园没有任何关系,和那个叫做舒怀的女子也没有任何关系。他要维系一国之相的尊严和体统,他还有无数军机要事需要处理和度量。
可是,顾清林明显的感觉到,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当他站在朝堂之上以及会见百官的时候,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些异样。
以前,大家对待自己只有尊重和敬仰。
现在,变成了畏惧和-----嘲讽。
他明白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
倘若稍有变动,怕是他就没办法再如以前那样的控制场面对整个西风朝局施加影响了。
顾清林急切的需要瑜园案尽快破案,也急切的希望他们能够早些找到幕后凶手-----虽然他也清楚,就算找到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毕竟,就凭平安县的那几十个捕快就能够捉到那头恶龙?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当然,顾清林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市井之上开始出现另外一种声音,陆氏余党贼心不死,他们故意做出这等灭门惨案,为的就是诬蔑顾相清白,想要把他从相位之上拉下来,将整个宋氏都给踩在脚下。
毕竟,在无数个版本的陆氏谋逆案的传言之中,宋氏是忠君爱国护卫国家的中坚力量,也是由宋老神仙亲自出手力挽狂澜才没有让陆氏窃国的罪恶成功。
在后来的清除陆氏一党之中,便是由顾清林亲自主持,铁腕之下,无数原本忠于陆氏的将领或者文官被人西风各行省各州府押回天都验明正身后一刀砍头。
现在,陆氏余党开始意图报复,抹黑宋氏声誉。
老百姓的脑袋并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属于当权者,属于那些高居上位的聪明者。
他们的人生就是一丛芦苇,风往哪边吹,人便往那边倒。
当那些德高望重的人或者说更有影响力的人站出来替宋氏说话,替顾清林洗白之时,天都老百姓的思维便发生了变化,舆论的走向也同样的发生了变化。
顾清林又很适时的让人从外地押回几个陆氏的重要将领回来游街,然后第二天当着众人的面在午门砍头。于是,老百姓们就更加相信之前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陆氏死灰复燃,宋氏铁血反击。
所有人都清楚,只有再多给顾清林一点儿时间,只要再出现一些其它的事故。那么,人们便会因为时间的久远而忘记,因为其它事故更加吸引眼球而转移目标-----
倘若苦难不是真正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人们的同情心又能够持续多长时间呢?
可是,另外一件事情的发生,再一次将顾清林给推向了风口浪尖。
平安县令死了。
平安县令吊死在自己的卧室。
平安县令死的时候还留下一行血书:进退两难,一死了之。
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