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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龙宫情仇与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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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幼身子骨比不得阿彤,为不负他一声皇兄才勤修德政,孰知我硬争来的,远不止一个兄长之称。”

    东宁眸光微动:“那日母后说,父皇立我只是障眼法,他早在阿彤离京前就知道了自己的病,便授了阿形继承大统的诏书。原来阿彤早逝的母妃才是父皇挚爱之人,阿彤,才是父皇心中的储君人选。”

    种种秘辛如石破天惊!意阑珊双唇启合,难吐一字。

    自幼苛待是锤炼,允他离京是远避纷争。而今龙体违和,东彤功勋硕硕、兵权稳固,是时候风光回朝了。

    意阑珊惊得背心微潮。东宁缓步行来,直握上她覆了银甲的柔荑:“今时今日,与你说这些不为其他,你自我封太子那年起便一直跟着我,如今也唯有你,才能使我不忘初心。”

    意阑珊心神大动,片刻之间思绪已几番颠倒。

    她退开半步,低伏于他脚边,藏于袖间的双眉紧蹙:“蒙殿下厚爱,凡殿下之希望,属下自当竭股肱之力,万死不辞。”

    竟从这刻起,已立誓要与东彤敌对。

    “一切胜负未定,是本宫杞人忧天了。”继而凝视她,像是为她感到不值,“阑珊,我也曾以为是你的不善言辞伤了他,那时才多久,他便撇下你与曲家女交好。人心易变的道理,你与我,都懂得太迟。”

    那年上元节,良宵清光,长夜难再。此后,事态发展迅速令人昨舌。

    皇帝沉疴不起,良王千里传书,正日夜兼程地赶回,而直到皇帝宾天也没能等到他。

    丧钟响彻兆京之时,东宁着帝冕龙衮,在皇后、丞相的拥护下高登金銮殿。从此万里河山,尽在他股掌之间。

    那后五日,传来良王因悲伤过度在途中不慎坠崖的消息。新帝听时搁了手中的朱砂笔说:“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意统领务必将先帝诏书带回。’

    意阑珊一个响头磕在玉石板上:“末将领命!

    太行古道险恶难行,据说是雨后迸发泥石流,将连夜赶路的良王连人带马卷了下去。

    意阑珊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从崖边纵入云雾。

    这崖有多深,她能撑到哪一步,她不确定。那人若真从此处坠崖....她总得去一探究竟。

    急坠间山风呼啸,余光瞥见石壁一处崖洞,她袖中铁爪飞射而至,借力提身,转瞬人已到了洞口。

    却是双脚落地的瞬间,一抹寒气直逼喉管!

    “....长枪的另一端紧握在一个男人手中。

    他右腿受了伤,虚弱地倚在石壁上,浑身警戒着,唯双目圆睁,像是从未想过会在这穷山恶水处,狼狈不堪地与她重逢。

    意阑珊率先反应过来,音色铿锵:“良王殿下,属下......

    “奉皇兄之命前来寻我。”他哈哈两声,扔了手里的枪,“意阑珊,几年不见,你会说的还是只有这句吗?”

    意阑珊动手为东彤包扎,而直到将他和自己拴到一处,她才生出劫后余生的忧心。

    边关三年历练,东彤早非少年身形,意阑珊带重伤的他上去,多少有些冒险。遂将腰间绳索扣得更紧,手臂从男人左肋穿过紧环住他。

    “属下带殿下上去。

    “哦?意统领可不要勉强。”

    仿佛为了印证这话,上攀时他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一阵邪风后二人纸鸢般被吹了出去。眼见回拍崖壁,意阑珊腰身一折,将自己垫在东彤身后。

    砰的一声闷响,山石恋宰抖落,而她埋进了一个异常宽广的怀抱。

    意阑珊抬头,见东彤看她的眼神从震惊到不解,从愠怒又归于平静。

    “意统领好歹是女子,叫本王这身筋骨一撞,焉有活路?凡皇兄旨意,意统领总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辞。”

    如果我说,并非为陛下旨意呢?最终意阑珊还是选择了沉默。

    甫一登顶,即有亲信分别,将他二人团团围住。意阑珊远隔人潮遥望,东彤自始至终没有再回首。

    良王伤势不轻,回京的路走走又停停。他受伤起居需人照顾,同行没有女眷,最后落到意阑珊头上。

    东彤折腾了她几日,大抵觉得没意思便作罢。倒是意阑珊体贴地找了个良家女子,而这一服侍便出了状况。

    那女子半夜爬上良王的床,被意阑珊抓了正着。

    意阑珊一拉一拽间,她就跌得灰头土脸,再从意阑珊淡漠的眼,看到她覆了银甲的手,当场哭晕过去。

    后几日良王亲信都在议论,那个腰肢宛若杨柳的女人多么风情瑟瑟,良王为何不要。

    东彤哪屑与这群莽夫为伍,嗤笑:“少废话,本王的心上人还等着本王干干净净地回去呢。”

    意阑珊于门外浅听,有人再问,东彤无论如何都不说了。

    入城前晚,今春梨白全开了,又被忽来夜雨摧得憔悴。东彤凭栏远眺,唇边叼着一朵细细嚼着,仿佛是近乡情怯。

    意阑珊探究的视线引起他的注意:“意统领作何这般看本王?”

    “曲殷殷入宫封妃了,她以为你已遇难。”她分明看到他的背影--僵,顿了顿才道,“由我来说,总好过你从旁人那里听到。”像是过了许久,东彤嗓音喑哑:“以为我死了,她作何反应?”

    “哭了数日。”

    “那意大人又作何反应?”他仍旧头也不回,“为本王哭过吗?

    这几乎是其后两年间,东彤和她的最后一次对话。

    他一度像是遗忘了曲股股,回京后只致力做个闲散王爷。每每东宁提及给置职街,他就称病躲在府中,反倒骑射狩猎样样不落,引京中贵胄竞相争仿。

    这样的闲情逸致,令意阑珊怀疑遗诏是否真的存在。她甚至想,若东彤愿意演一世兄友弟恭的戏,东宁能否就此罢手?可皇帝还是着手打压曲家。

    东彤是明知太后、皇帝都在试探他对曲殷殷的私心,还敢咬着婚事不松口,甚至以身犯险去赴她之约。

    他心里储着一个人时,为什么总是要倾尽所有不可?

    伴驾夜游后,意阑珊恭送了东宁。子时已过,暗夜中有影子向意阑珊禀报良王行踪。

    她忽略所有对他们久别重逢、一诉衷肠的叙述,直取关键。

    “你说他去了一趟旧宫才走?”

    不等下属答“是”,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旧宫有十一-座白玉桥,架于曲水碧波上,左起数第六座,右起亦是第六座,便是少年东彤每每输了比武,懊恼藏身之地。

    他躲在桥底骂骂咧咧,她就盘腿坐在桥上偷听,直到他气消出来前一刻又翩然离去。

    意阑珊驾轻就熟飞至桥下,伸手忙在内壁一阵摸索,果然触到块松动的砖石。

    借着月光,她看清中间已凿成空心,仿佛曾秘藏一个锦盒大小的物什。譬如,先帝传位遗诏。

    了那锦盒。乘胜追击夜探王府,意阑珊没有费太多工夫就找到沉香木雕着祥云,老旧斑驳,还落着把锁。比想象中轻太多,竟是足以颠倒乾坤之物?

    而他为了曲殷殷的一面之词,沉寂两年后竟然下了这样大的决心?

    意阑珊眸光晦涩,被无谓思忖耽误了时间。屋外一阵脚步,她堪堪将锦盒别到氅内,那厢良王已推门而入。

    他似是刚沐浴完,月白长衫外只罩了件鹤氅,墨发氤得肩头一片濡湿。

    四目相对时,他惊奇地眨了眨眼:“意统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本王也好略备酒菜,换衣恭迎。”说着亲手斟了两杯佳酿,碧杯金汤,酣饮而尽后才道,“意统领欲找的东西,可找到了?”

    他尚还镇定,是不知道她已得手。意阑珊诚恳劝道:“请旨回关外吧,曲殷殷不值得你这样。”

    “那谁才值得?你吗?”

    旧事重提给了意阑珊极好的借口,她佯装不悦转身要走,却被一句突来的“站住”定在原地。

    东彤问:“你腰间别了什么?”意阑珊的回答,是反身一掌击去。

    东彤何等自负,自提掌相迎。砰的一声后却觉手心异常痛麻,才想起她那刀枪不入的银丝手甲,气得额角饱胀:“当初支个女人假借服侍,将本王摸遍也没找到。今天意大人亲自登门,以为找到的那个,便是了吗?”

    那杨柳腰的女子确是东宁之令,那时是她临时改了主意,但良王眼下反应

    意阑珊抽出锦盒,指间剑气打落铜锁,翻开一看,才发现内里存的,果真不是诏书。是一根极为素白的玉簪,那年他说他亲手雕给曲殷殷的。

    经年后,意阑珊方才捕捉到簪头乳色玉兰瓣下那尤为隐秘的二字,仿佛满含少年无法启齿的羞涩,和辗转唇舌的情意一--她的名,阑珊。

    她蓦地抬头,脑中千思万绪汹涌成狂,偏没有哪句可以出口。

    东彤信手取来,含笑看她,五指突然一紧,那簪便清脆地在他掌中断成数截。“你不会以为事到如今,我还喜欢着你吧?,

    意阑珊垂首看那些碎玉,唇瓣轻颤。东彤像是爱极她的反应:“我那好皇兄打压曲家,令殷殷难安,无非是想引我出手,我何不就此顺了他的心意。”

    她恍惚喃喃:“曲长丰勾结外番,野心勃勃,陛下早与他不和,与你没有干系。”

    东彤像是听了什么滑稽的事:“换作是你,这话你会信?母妃早逝,父皇殁得不明不白,我又险些遇袭。如今不是为了任何人,是我!要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意阑珊被他的大逆不道惊得惶惶,只道他坠崖一事,断不是东宁所为。

    “你看你,无时无刻不在维护他、怎么偏偏不承认你对他的爱慕之心?”

    这话自他口中说出,最令她钝痛。意阑珊别过头:“我没有。”

    东彤拊掌大笑:“恼羞成怒了?终于放弃策反本王了吗?跳崖救人也好,掩护本王也罢,每每你因他而被迫对我表现的那些虚情假意,我只觉得令人作呕。”

    他振振有词,说着扶保正宗才是大义,其余一切野心之辈皆是乱臣贼子,为首的便是结党窃国的东宁。

    意阑珊陡然扬手,垂于男人脸侧的金丝流苏随着数根鬓发,齐齐而断。

    他颊边有伤口细而薄,不见红。

    东彤用指尖轻捻,轻叹:“这才是我认识的意阑珊,顽固至极,愚忠至极。你选择东宁,我从没有怪过你,只是看在过去七载情分上,你当依我一事。”他目光灼灼,“此战避无可避,纵来日舍了这身血肉,我也决不会再退让一望君,亦然。”

    翻天覆地,心神俱碎。她和他,他和他,都回不去了。是她存了妄念,以为凭一己之力能悔棋重来。

    看究笋山雨欲来风满楼(良王一改荒唐,领了正三品户部侍郎一一职。

    他数次赈灾有功,民间呼声渐高,偶有几回天降异象,竟还流出真龙未归位的说法。

    光是曲氏,尚不足以撼动根本,但若加上良王兵马,胜算至少能有五成,曲长丰到底不等了。

    万寿节,群臣进官向皇帝祝寿,曲长丰联合东彤发难,持先帝遗记,言辞凿凿要除佞邪,迎真皇归位。

    这是一场双方谋划多年的硬战,若不是常面带事先得了图名密报,怕不能将页王的用兵算无遗策。

    禁军很快占了上风,意阑珊,以身诱敌,量上连中周刀后反情了曲长车、交邦后发。

    奔侧殿外围。

    这边的形势越发一边倒,逆党尸横遍野。东彤半身染血,面色乌青,以长枪勉强支地,已无战意。

    包围他的禁军不敢轻举妄动,见意阑珊来,直让出一条路。

    意阑珊直身而上,在众人都以为她会给出最后一击时,她稳稳地架住东彤,带他突出重围!

    “为.....”.

    “你中毒了,不要说话。”

    她看清步兵身后全是机弩手,战中用毒,本不在她和皇帝制定的计划中!

    宫内混战,她不能硬闯,只好将毒发昏迷的东彤藏到旧宫里。

    意阑珊顾不上腿伤,撕开他的衣衫,将细如牛毛的毒针一根根吸出后再逼出毒血,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他都越来越僵凉。不知何时下起雨来,寒意入骨,萦绕鼻端的全是他的血气。

    “你不要死。”意阑珊将他抱在怀中,我知你有未尽之言,就算天下人都疑你,我也不会。你醒来,全部告诉我。

    东彤仿佛有感应般眼帘微颤,她将他抱得更紧。

    “我知道以前每年先帝生辰你献的礼都是亲手所做,知道太后稍有病痛你就云缠着太医,知道陛下犯错五次里有三次是你顶替挨罚,知道你是真心喜欢过我.”意阑珊双目一热,“我也喜欢你。

    怀中人缓緩睁眼,从来清冽的眸色主满是疑惑。不等他有力气开口,禁军已团团包围此处。

    意阑珊将东彤安置好,拖着伤腿只身出去。

    东宁战袍未解,一身戾气:“若不是朕太了解意大人,怕会认为你有意窝藏逆贼。”“陛下明鉴,匿名密报并非凑巧,城外良王军马更无道理毫不动作,一定还有未解之谜。陛下再容他一点时间。”

    “好!朕便在此听他说。”

    少顷,东彤的声音从桥下幽幽传来,却道:“我没有苦衷。过往种种,皆是本意。”意阑珊听罢面色煞白,东宁更是止不住浑身颤抖:“好一一个皆是本意,简直死不足惜!

    “陛下!”她强行跪下,腿侧伤口里白骨森然,“陛下这些年心中的苦,我一直感同身受,故此知道若就此失去良王,陛下将永远难安。我毕生所望与陛下的并无不同,只盼家国太平,陛下与他,都如从前安好。陛下三思!

    东宁哑然,急垂眸掩饰,冷哼:“说来说去不都是让朕赦免他?此等深情,莫非意大人亦苦恋他?你难道忘了,你做影卫,一世不能嫁人。”

    “你不能.......

    身后传来虚弱的嗓音,是东彤步履蹒跚地冲了出来:“他说...你不能什么?”她到这时仍眉目淡然道:“我一世,不得嫁人。”

    东彤气急攻心,一口黑血从嘴里直喷出来。

    几乎是同时,意阑珊和东宁冲上前拥住了他。

    “怎会如此严重?”东宁先前所有的镇

    定冷酷,在眼见胞弟濒死的模样时化为乌有,“你为什么就是不服输?你明知道只要你肯坦白,我就会既往不咎!”

    “阿兄,若我执意什么都不说,......会杀我吗?”

    这句问话倾尽东彤最后一一丝气力,他的头软软垂下。

    东宁厉声传唤太医,忙掏解药,他手抖得喂不进,意阑珊就连忙接过。尽管东彤咽得少吐得多,微弱气息终是稳定了。随身带着解药,是东宁从没想过真的要置东彤于死地。若逼他到退无可退,他是否就能告诉东宁真相?但所有真相若要用胞弟的命来换,东宁绝不会要。

    先帝,那一年,您的圣谕究竟是什么?她抬头,见雨后长空碧色如洗,暮光自天际徐徐漫来,仿佛送来云深处谁的低语。

    却这时,先锋御前急报,城郊外番兴兵三万,越境突袭!

    曲长丰玉石俱焚的最后一棋。

    尾声卜终得云开见月明。

    那还是五年前上元节后,先帝单独召见了东彤。

    先帝顽疾复发,所剩至多三年,恐曲长丰权势滔天,在他去后欺他们孤儿寡母。“为今只有以你之远走乱他耳目。朕去后,曲长丰以为宁儿弱质,必除你拥他上位,而依宁儿铁血,亲政后定会拿曲氏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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