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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花奁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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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国太子之位悬缺,朝中属三皇子和钟离树最为受宠。

    三皇子为人暴虐不是明君之选,钟离树是圣上醉酒时临幸宫女所出,虽然过继到皇贵妃膝下,但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我从未想过,钟离树竟是这样有野心的人。”

    花无决坐在檀木椅上,手里捧着一盅茶,“我从前待他的真心,只当是喂了狗了。”

    在昏暗的烛火中,他半个身子陷在阴影里......

    一年前,三皇子提出的新政策,不过是一些搜刮民脂民膏的伎俩,花无决极力反对,准备在朝堂上弹劾他,并将想法毫不保留地告诉钟离树。

    翌日,朝堂辩论时,钟离树将花无决的意见驳回,鼎力支持死对头三皇子。圣心大悦,夸他心胸宽广。

    花无决问他为什么,他只是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你,但我不能失了圣心。”

    圣上既然倾向于三皇子的政策,他又怎么敢跟天子为敌。

    听完花无决的诉说,花奁奁双手颤抖,捧在掌心的茶盅一晃,滚烫的茶水洒在她手背上。

    “在他心中,我们都不过是登上帝位的工具。”

    花无决仰头吸一口冷气,又缓缓地吐出,“我本不愿告诉你这些,可如今你已身在黎府就不得不提防枕边人。”花奁奁乖巧地点头。

    两人沉默一阵,花无决起身告辞。

    花奁奁送他到府门口,月光透过花枝酒在肩上,好似落了霜。

    “奁奁,哥哥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你别怕。”

    花无决拍拍她瘦削的肩膀,回身骑上烈马,朝着将军府行去。

    隔着洋洋酒洒飘落的雪花,花奁奁瞧见钟离树远远行来的轿子,她收住步子立在门旁等他。

    钟离树见她立在雪中,连忙解下披风给她披上,责备道:“大冷的天儿,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说着抬起手,抚落她发丝上的雪花,随后拉起她的手捂在掌心,往府上走去。

    花奁奁侧着头瞅他,心中却一片苍茫。“看我做什么?”钟离树不停地帮她搓手,举到唇边哈气,“莫不是想我了?”“就你爱臭美!”花奁奁啐了一口,嘴角泛起笑意,垂在阴影里的脸却冷得骇人。她想,这一生都与幸福无缘了。

    晨起,花奁奁服侍钟离树更衣,她为他系腰带时双手环着他的腰,耳畔都是他喷来的气息。钟离树低声呢喃:“奁奁。”说着,细密的吻就要落下来。

    花奁奁赶忙松手往后退,垂着头低声道:“快去上朝,轿夫已经等在门口了。”钟离树欲言又止,随后转身离去。花奁奁望着他的背影呆呆出神。从前她拼了命地想嫁给他,如今真的嫁了却又觉得不如不嫁,那样好歹还有个念想。

    当初,因为改革之事花无决和钟离树小半年没来往,她为了能看钟离树一眼爬到墙头,用石头砸他经过的轿子。见他掀开轿帘,立马大喊:“钟离哥哥,我在这儿!”

    钟离树抬头望去,见花奁奁正在墙头冲他招手,花朵垂下正巧悬在她头顶,同乌黑的头发交相辉映。他还未开口,就听见院内传来怒骂:“你又爬墙!那白眼狼有什么好?”

    随后,花奁奁探出墙头的脑袋消失不见,继而爆发出哭声:“钟离哥哥,我要钟离哥哥!”可是她的钟离哥哥,始终没有出现。

    两人再次相见已是数月之后,圣上在御花园款待百官。她精心装扮入了宫,却瞧见钟离树同一女子举止亲密。好不容易等钟离树身旁没了人,她冲过去揪着他的衣袖,扬起脸时眸子里就闪动了泪光:“钟离哥哥,你有了她,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钟离树望向她,刚刚启口声音就淹没在烟火里,嘴型似乎是:“我没有她,只有你。”花奁奁看得明白,霎时笑靥如花。

    可没过几日,大红的请柬就送到了将军府,是钟离树要同丞相的千金成亲。她只觉心口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躲在角落哭了一夜。

    饶是如此,她还是放不下他,翻墙也要去找他。那时她就想,不会有谁比自己更卑贱了。她从墙头跳下时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映入眼帘的是钟离树丰神俊朗的脸,她甜甜地叫:“钟离哥哥。”

    钟离树望着她被树枝擦破皮的脸,皱着眉责备:“好好的大门你不走,怎么老爱爬墙?”

    “哥哥不让我见你,我只好爬墙。”她佯装轻松。

    钟离树抬起手抚她鬓角的碎发,眼眸深情得让她恨不能溺死其中:“奁奁,我娶你好不好?”

    她眨巴眨巴眼睛,奋力压抑住喉咙的哽咽:“你若敢娶,我便敢嫁。”

    隔天,钟离树就遣人到将军府下聘礼,

    被花无诀当场丢到街上:“想娶我妹妹?踩着我的尸首过去!”

    翌日,钟离树便请了道圣旨,将花奁奁赐婚于他。花家世代忠良,又怎么敢抗旨不尊?

    花奁奁开心得一蹦三尺高,花无决气得脸色刷白。那时她只知道自己喜欢他,想嫁给他。如今她只想问他:“你娶我,到底有什么目的?”这句话每每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到肚子里。

    直到一日她听见下人嚼舌根:“听说殿下连新婚当夜都没去大皇妃房里,我们都当殿下是个柳下惠。”下人捂着嘴偷笑,“瞧他对二皇妃那周到的模样...”..

    她原本干涸龟裂的心开始愈合,好似被春风拂过,抽枝发芽。

    不论利用与否,好歹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圣上的身体愈发坏了,钟离树和三皇子夺嫡之争也更加激烈。就在朝中局势极其严峻时,邻国大军压境。

    花无决在出征前身穿夜行衣潜进黎府,将花奁奁救出,将她安置在一处僻静的宅邸,日日悉心照料。她自幼身子骨就不大好,但这些日子不知为何极易疲惫,请郎中来诊脉,只道:“要小心调养。”

    另外,郎中还笑着恭贺:“夫人,您有喜了。”

    霎时,花无决面色惨白。送走郎中后,他又开始默默地收拾细软,要将花奁奁送回到黎府:“圣上让我明日出征,你身子这般虚弱,还是回到钟离树身边好些。”

    花奁奁自然不会相信这些托词,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他无奈又道:“钟离树来寻我,你知道他是如此巧舌如簧的人,唯有一句真真是有道理,在这京城除了我,只有他会真心护你周全。”

    花无决欲言又止,转而拎起包裹将她扶上轿子:“平日里你都吃些什么?”

    “无非就是燕窝补品。”花奁奁回答时瞅了瞅花无决,犹豫一下才道,“我是否中了毒?”她自幼身子虚弱不假,却从未虚弱到这般地步。

    “许是中了毒,我还未查清。”

    钟离树站在府门口等花奁奁,见她落轿赶忙用披风将她裹挟着往里走,一言未发。

    两人皆是沉默,怀孕一事花奁奁也未提。她想,他们中间到底是横亘了多少东西,才到今天这种咫尺天涯的地步。

    花无决出征那日天气极好,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上。自打花无决和钟离树有间隙以来,这是两人初次讲话。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奁奁和我的小侄子就托付给你了。你若要做什么铤而走险之事,记得事先把他们安排妥当。”他没去瞧钟离树僵住的脸色,转而牵着花奁奁的手往前走。

    钟离树望着两人的背影,眸中染上经年不散的惆怅。花无决的言外之意他听得明白一如今圣.上病重又迟迟不肯立太子,再这么拖下去对他极为不利。

    但让他最为震惊也最为难过的是花奁奁怀孕之事,他竟然毫不知情。

    “你最喜欢院子里那片梅林,闲暇时也可以抽空去坐.....不知不觉间走到城门,外面是严阵以待的将领,花无决又望了花奁奁两眼,翻身上了马,留下一抹背影嵌在漫天的霞光里。

    “可是累了?”钟离树见花奁奁面色惨白,连眸子都显得有点涣散。

    “还好.....她话音还未落就软下去,钟离树慌忙接住她,回身朝黎府飞奔而去。太医掐好脉后语重心长地道:“夫人身子过于虚弱,早些做抉择,大人小孩只可保一个。”

    “大人。”钟离树不假思索地道。

    花奁奁去拽他的衣袖,还未开口就被他一句话堵在嘴边:“我宁可绝后,也不会让你犯险。

    他说得极为坚决,阳光洒在他脸上,使皮肤剔透得好似一块暖玉,花奁奁看得晃了眼。

    就算她不能给他延绵子嗣,他也不至于断后。

    恍然之间,他在烟火下的面容闯入她脑海,火树银花中他轻轻道:“我没有她,只有你。”

    花奁奁放软了身子缩到他怀里,泪水猝不及防就落了下来。

    钟离树最终拗不过花奁奁,只得让她先保胎。

    那日已经月上梢头,钟离树还未回府,花奁奁没他陪伴翻来覆去都不能入眠,最后干脆提着一盏宫灯坐在屋檐下等他回来。

    她盯着投在白玉地板上的树影出神,突然听到声响赶忙走过去,瞧见钟离树压在丞相千金身上,被摇摇晃晃地扶进屋内。她张了张嘴,失了声。他从来不带她出席宫中宴席,听说在外面他对丞相千金也是无微不至,为她斟酒披衣,令人生羡。原来这份细致,并不是独属于她。她赶忙抚下挂在眼睫上的泪水,转身进了屋,关好房门,挑灭灯芯,翻身睡下。

    花奁奁不问朝政,并不知道如今他和三皇子已经撕破脸,为夺皇位两人四处拉帮结派。钟离树为了得到丞相的支持,自然要同千金逢场作戏。

    一日,花奁奁出门散心,刚刚落完雨的路面很滑,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随后小腹绞痛,随侍赶忙将她送回府找来稳婆接生。她疼得撕心裂肺,就在她快要昏过去时稳婆抱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孩凑到她眼前,高声贺喜:“喜添皇孙!”

    房门突然被撞开,钟离树一袭月牙白的华衣沾满了鲜血,撞入他耳膜的正是那句吉言。他激动得语调不稳:“奁奁,奁奁我们有孩子.....”.

    钟离树和三皇子被召进宫,圣上传位于他。三皇子性子狠绝,他竟然带了大批禁卫军围住宫殿,意图谋权篡位。

    圣上一口气没提上来闭上了眼睛,在太监尖声的“皇帝宾天”中,钟离树浴血奋战,总算脱离危险。好在他早就做好准备,不然只怕是有去无回。

    他一出宫门就听说花奁奁早产,马不停蹄地往府上赶,连血淋淋的衣物都没来得及换下就跑到了产房。

    阳光从背后洒落在钟离树身上,将他投在阴影里,却掩不住他满心的欢喜。他激动地扑在花奁奁身上,抚摸她被汗水染湿的鬓角:“奁......他轻声唤她的名字,满眼深情。

    稳婆见他满身的血白了脸色,将手掌抚在娃娃脸上,委婉地道:“殿下,你这身行.....

    钟离树这才意识到自己杀伐满身,搓了搓手:“我这就去换,这就....

    花奁奁侧过身不愿看他:“我有些乏了,你改日再来吧。”

    冬日寒风凛冽,y鬟连忙将门窗紧闭,点上火炉。明明屋内暖和得很,花奁奁还是觉得浑身冰冷。

    圣上宾天,三皇子意图篡位死于乱战,钟离树顺理成章登.上皇位。然国有大丧,不宜立即登基,推迟到翌年开春,朝中事务由他全权处理。

    这日,花奁奁正抱着儿子阿诺在府上散步,钟离树走到她跟前欣喜地道:“边关传来捷报,大胜敌国,无决已踏上回京的归途。’

    花奁奁喜上眉梢:“哥哥要回来了?这一仗也打了七八个月,辛苦他了。”她说着便赶忙筹备起来,迎接他凯旋。

    “还要再过几日才能抵达京城,你莫急。”钟离树抱过阿诺,对她匆匆忙忙的背影道。

    过了些时日,钟离树瞧着她忙活得团团转,刚刚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遣人搬来椅子坐在旁边,定定望她了许久。

    花奁奁看出不对劲儿:“可是哥哥已到京城?”

    “无决怕是永远也到不了京城了。”钟离树赶忙站起身去扶花奁奁。花奁奁浑身脱了力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低喃:“好好的人,怎么就回不来了呢?”

    钟离树望着她无助迷茫的脸心疼得无以复加,只好把她搂在怀里:“他为了早些回京连夜赶路,到岭南一带时遇上暴雨,山体塌方把他埋在了底下。”

    “可有找到尸体?”花奁奁抬起头望着他,满眼的期待。

    “找到了,穿着御赐的铠甲。”钟离树几乎要落下泪来,饶是现在位高权重,可是面对挚友惨死他却无能为力。

    他张开手臂将花奁奁死死地抱在怀里。“不,哥哥不会死,不.....花奁奁一个劲地将他往外推,痛苦地撕扯自己的头发。倏地,她抬起脸瞪着钟离树,眸子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厉,“哥哥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你手上有没有沾我花家的血?”她几乎癫狂,扑过去对钟离树又啃又咬。当初她服用的保胎药对母体有害,一激动便虚脱无力,此时她蜷缩在钟离树怀里呢喃:“你这个刽子手,你谋权篡位,你杀兄弑.....”.

    在面圣前有一战,钟离树跟三皇子都心知肚明。成王败寇,三皇子输了就被钟离树扣,上谋权篡位的罪名。他掌权以来三皇子的心腹被连根拔起,如今还敢这么指着鼻子骂他的,普天之下估计也只有花奁奁了。

    然而花无决的事,真同他没有半分干系,他只好哄小孩子似的哄着花奁奁:“我盼他归来的心........若问这世上他还真心实意待谁,除了母妃,只有花家两兄妹。“奁奁,我爱慕权势没错,那我也是想要保护心爱之.....那句“保护你”被钟离树死死地咬在唇间,咽到腹中。他将她抱在怀里,恨不能揉到骨子里,换来的只是花奁奁更加奋力的挣扎。

    “那你为何要娶我?难道不是为了控制我哥哥吗?”钟离树面上染了怒气,晶亮的眸子黯淡下来,他缓缓地将她放开:“你就这般不信我?”随后叫来侍女将花奁奁送回屋里。

    自那之后,花奁奁就再也未搭理过钟离树,每当撞上他热切而悲伤的目光她便心如刀绞,就在要软化时又会想起疼爱她的哥哥,随后又会对他视若无睹。

    说到底,她还是不信花无决的死同他无关。

    翌年开春,钟离树举行登基大典。他一袭黄袍迈上高高的宫阶,广袖一挥,回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跪倒一片的官宦。他四处寻找花奁奁的身影,找了许久才想起她身体抱恙,连登基大典都不愿参加。

    自打花无决逝世后,两人就从未和颜悦色过,就算坐下来也是相顾无言。好在他可以假借阿诺的名义去西殿寻她,只是时间长了心中不免也有些怨气,苦涩几乎要将他腐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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