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样可以把母亲照顾好。
孔荆轲一直都很骄傲,只是她现在发现,好像她的骄傲好像毫无意义,也帮不了自己任何的忙,那人说的对,自己就是一个温室里的花朵。
离开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一无是处。
孔荆轲突然仰头对着夜空呵呵呵,痴笑起来,老天也仿佛为了回应她一样,轰隆一声,天空骤亮,紧接着豆大的雨降落了下来。
如瀑布一样。
孔荆轲恍若未觉。
马路的另一端,有一辆黑色的大众,缓缓的开着,车身很长,车尾的标志下面有英语标志phaeton。
车里面有三个人。
司机一个。
副驾驶一个。
车后座一个。
坐在后座的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说他五十无错,说他四十亦可,翘着腿,手上是劳力士,面容冷酷坚毅,线条如刀,正看着马路对面,在暴雨中漫无目的行走的孔荆轲。
“老板,要不把小姐接上车吧,这么大的雨,一会再淋出病来。”副驾驶的是一个平头男人,三十左右,有些不忍心,回头对后座的中年男人劝道。
“不管她。”
中年人没有一丝波动的说道:“她自己选的路,怪不得谁,有本事走,她就有本事靠自己活下去。”
“可是”平头男人还欲再说。
“没什么可是的,死了就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够硬。”
中年男人打断了平头男人的话,然后闭上眼睛,不再看向在大雨中的孔荆轲,说道:“去医院。”
十五分钟后。
这辆稳重大气的黑色大众到了医院,刚停下来,副驾驶的平头便拿出了一把伞,来到了后座,把车门打开,把伞撑在了上面。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看到平头男人手背骨节处,密密麻麻的老茧,几乎与骨节持平。
司机没下车。
中年人下车之后,走向了神经科住院楼层,平头男人紧随其后,面色沉稳,体魄内敛,跟随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刚好一步之遥。
病房里。
孔母躺在病床上,没有睡,虽然因为脑出血压迫了语言中枢,言语不能清楚,可是她的神志是清醒的,这一年来,孔荆轲的牵强,消瘦。
她都看在了眼里。
嘴上不说,可做妈的又如何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呢?明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了自己被生活打磨成了委屈求全的样子。
所以她打了那个人的电话,她知道说话不清楚,一般人很难听的懂,不过,他那么坏,应该懂自己意思的。
接着,仿佛有了感应一样,孔母突然转过头去,只见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此时的孔母相比一年前,老了很多,头发灰白,身体也消瘦了很多。
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门口一直冷酷的中年男人此时终于冷酷不起来了,走到了病床前,鼻子有些酸,望着病床上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女人,生平第一次低下了头:“是我对不起你。”
孔母闻言,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指着床边的男人,吃力的说道:“尼,尼个没量星的。”
男人听懂了,她在说自己没良心,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的线条终究还是因为觉得亏欠而融化了开来。
“嗯,你说的对,我真的没有良心的,做丈夫失败,做一个爸爸也很失败,明明是我的错,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低头。”他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