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越发觉,自从放了假,姐姐良桔红的心情就没好过,好似夏天,忽晴忽雨。
假期才过去两天,在家的良桔红不是发呆,就是看书,不像往常那般,或是弹钢琴提高琴技,或是戏弄他打发无聊,或是约好朋友一道出门散心,或是对着父母撒娇玩儿——良越百分百地肯定她是为了那个莱克溪音乐学院的新星形象代言的选拔一事而烦恼。
良桔红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望着电话出神。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人也越来越沉默,弄得爸爸良柱和妈妈雪梅忍不住地询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良桔红闷闷地回答,“我很好,很好。”
——哪里好了?良柱若有所思,雪梅却担心发愁。最后,良越出面,解释道:“学校要选拔莱克溪音乐学院的新星形象代言,姐姐正为这事愁着呢。”
“阿越!”良桔红警告地出声。
良柱和雪梅恍然大悟,夫妻俩相互望了望对方,同时对良桔红道:“你这么关心,若是真不想等下去,不如打电话直接问一问吧?”
“不问!我就要等电话!”良桔红拒绝了父母的好心建议。
一旁的良越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插话:“那你就继续等吧。”
“阿越,你怎么说话的!”雪梅对良越瞪眼,一边温和地宽慰女儿,一边示意丈夫去打电话。
良越自知理亏,连忙闭嘴,余光瞥见了爸爸回房,打算悄悄地拨号。
片刻之后,良柱走来,脸色不大好看,轻声地说:“这次不是桔红”
“什么?”雪梅眨了眨眼,一时没能听懂。良桔红也抬头起来,望向老爸。
良柱严肃地道:“名额出来了,是亚娣,不是桔红。”
良柱说得并不具体,良桔红却懂了。
雪梅“啊”了一声,有点不知所措地瞥向良桔红。
良桔红满脸失望,双手握成了拳头,说不出话来。
良越恍惚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不止姐姐落选,连露夜音也是。
他心有戚戚,缓缓地退后,想要离开——良柱和雪梅的注意力全落在良桔红的身上,并未注意到良越的举动,唯见良桔红不快地撇了撇嘴,叫住了良越:
“阿越,你要去哪里?”
良越顿了顿,摆出一张无辜的笑脸,淡定道:“我想去找音。”
——又是她!不提老爸和老妈的微妙心情,良桔红咬了咬牙,恨恨地心想:音!夜音!露夜音!果然又找她!
良桔红忘不了两天前的庆典上,露夜音与那叫落彩依的女孩伴奏共唱的表演几乎赢得了满堂喝彩,也忘不上庆典上她选出的曲目太过轻柔,缓慢的节奏中夹带一丝感伤,简直与庆典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更忘不了平日比她更优秀的对手获得更多的掌声,还忘不了自身认真地弹奏却没得到大部分人的赞同失败在她的心底滋生,她恨不得那天根本没有出场过。
她再次地磨牙:这学期当真流年不利,霉运连连!
良桔红试探地问道:“露夜音自然没接到电话吧?”她的口吻带有一丝酸气。
良越愣了一下,用遗憾的语气说:“应该没有?”
良桔红莫名地轻松下来。勉强地扬起一抹微笑,轻快道:“那你找她吧。”
良越瞪大眼睛,以为听错了,结巴道:“姐、姐,你、你在说什么?”
良桔红瞪住良越,冷声道:“你要是不想去就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我这就出门!”良越跳了起来,急忙朝外冲去。
良越和雪梅差点笑出了声来,连忙地提醒道:“阿越,跑慢点儿!”
“啪”地,门被关上。
雪梅伸长脖子往窗外一看,良越早已不见人影。吁了一口气:对于儿子心仪名叫露夜音的少女,雪梅隐约地略知。她持保留意见:既不反对,也不赞成——她想通了:权且就当儿子交了个女性的朋友,只要儿子不耽误学业,这没什么大不了。
更何况儿子又没亲口承认,她干着什么急?
恋爱这玩意儿,越压反倒越旺,还不如放任自流,指不定会慢慢淡去。她就不信,将来读大学,三、四年的分离还会让儿子恋恋不舍。
天气暖洋洋,阳光高头照,秋风阵阵吹,草地一片黄绿,像极了软棉棉的地毯。露夜音一如往常,穿了一身鹅黄色的绵衣裙,在自家的后院里弹竖琴。若夫出门上班还未回家。李娃一边哼歌,一边扭动肥胖的身体大扫除。
门铃忽然响了起来,李娃停下手中的活计,一面跑去开门,一面高兴地喊道:“是阿越来了吗?”当她跑到门前,看清来人后,一脸震惊。
那人却是笑了笑,温声道:“好久不见了——李娃,她在吧?”
“去年我才回来,你们刚穿新衣裳;
今年我看你们,你们变胖又变高。
你们可还记得,池里荷花变莲蓬?
花不愁没颜色,我愿把树叶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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