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结束后,各生产队队长,就组织了自己生产队的会议。
到天色逐渐暗下来的时候,整个大队,几乎没有几家人的烟囱里冒烟。
不管是交了地的,还是没交地的,都是全家围在一起。
商讨今天这让所有人震惊的事情。
大队欠账超过百万!
百万是多少?
很多人根本就没法想。
平时谁家里能拿出百十来块钱,在整个大队已经算是比较富裕的了。
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大队要发钱,兴奋地等着。
结果,在眼看就要领钱了,晓得大队欠着这么多的账……
“爹,咱们是不是把地要回来?按照现在的这欠账,哪怕全大队所有人都交地了,平均算下来,一个人也得欠七八千啊……”
王建权家里。
堂屋里明亮的电灯下,五个光棍儿子围坐在一起。
连王建权婆娘这会儿都没去煮饭,坐在一边,看着吧唧着细竹竿做成的烟杆。
五个儿子则是嘴里叼着两毛多一包的飞马。
因为交了地,王建权家里的五个光棍儿子,全部都安排了工作。
舍得出力,干活也认真,一天八角钱呢!
以前王建权找媒婆,媒婆那是看都不多看一眼,现在则是主动找他……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王建权当初狠下心把家里的地交回大队带来的。
甚至他还负责着大棚的各种事情。
地位不比生产队队长差。
但是今天,这一切,好像戛然而止。
“爹,要是把土地要回来,咱们是不是就没得工作了?”已经三十出头的三儿子问道。
“没有几个人会那么傻,愿意为了每天挣这么点钱,就背负那么多的债务……”最先开口的大儿子说道,“要是所有人都把地要回来,刘春来要搞这些工程,总得有人干活。”
“老大,你这说的没错。不要忘了,大坪湾那边的厂房地基平整,刘春来宁愿花更多钱用推土机!”老三不认为老大的话是对的。
看着两个儿子争吵,二儿子跟四儿子也不说话,就盯着他。
倒是老五在那里走神,也不晓得在想啥。
老五是家里唯一一个读了初中的。
虽然只读了一年。
还跟刘春来是同学呢。
“对啊,老五,你跟刘春来是同学,你了解他,说说你的想法……”老三也来劲了。
其他几兄弟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老五。
“老五,说说吧。当初是你喊我们把地交给大队的……”王建权看着最小的五儿子。
书读得多一些,脑子就是灵活些。
可惜了,当年家里没钱,要不然,也让老五跟刘春来一样,读七年高中……
不!
应该让老五读八年,比刘春来还厉害。
“爹,哥,哪个告诉你们,这一百多人全大队分摊,一个人7000多?”老五有些无语,“真算起来,一个人只有七百多。要真欠那么多,就是上千万了……”
“开始开会的时候,也不晓得是哪个队上说的……”王建权皱着眉头。
真算错了?
他有些弄不清楚。
“我们大队两千多人,一个人欠十块呢,就是两万多;欠一百呢,就是二十多万;欠一千,就得两百多万了……”
老五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得多读书啊。
自己书读的不多,可这个账,也是算得过来的。
“好像是这样啊……”几兄弟琢磨了半天,甚至用手指蘸着口水在桌子上算了半天。
其实也莫得一个结果。
“一个人七百多!那也不少啊!咱们家七个人,半个万元户都没了!”老大真心没有算过来。
七七四九,这个还是会的。
“刘春来会做吃亏的事情吗?那狗曰的,从小就狡猾得很……”老五看着老爹跟四个哥哥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接过老大的烟,抽过去等四哥给他点燃,深吸一口,喷出烟雾,才继续说道:“看起来,确实欠了很多钱……大队之前也欠钱呢!”
几人疑惑。
“老五,这可不是开玩笑。以前集体生产,大队欠的,那是大队还,还不起,也不能逼着我们换啊……咱们现在可不同,是用土地二入股,大队要是还不起,就得有股份的人来还……”
王建权看着老五,严肃地告诉他。
他因为负责的事情,很多时候开会,了解的情况也就多一些。
自然知道什么叫股份制。
“那个有差别么?咱们还不起,政府难道饭都不给我们吃,把我们饿死?刘春来不晓得这情况么?”老五再次喷出了一口烟。
“五儿啊,究竟啥意思?妈没读过书,搞不懂啊!”老太婆在一边都急得不行,“咱们家的日子,眼看有奔头了呢!现在有不少人家的闺女想要嫁进我们大队……”
“是啊,老五,赶紧的!一天就知道吊人胃口!”
几个哥哥纷纷谴责老五。
“刘春来是故意的!现在不是很多人求着要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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