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人丝毫不为所动,右手抬起,一只毛笔出现在手中,看情形,像是要写字,又像是要作画。
看见这一幕,女子眼神极为惊恐,甚至透着一股绝望。
“陈先生且慢!”
斗笠身影开口阻拦道:“以近知远,以一知万。他不偷,不表示以后不会有人偷,杀她很简单,问题是以后要如何杜绝这种现象。”
陈松风手中毛笔一停,“你有什么想法?”
斗笠身影左手握在腰间剑柄上,身上斗笠青衣立即褪去,露出略显苍白的面庞。
“上都城很大,光靠一个人维护不过来,更何况,今后的上都城,确实需要一个好杀之辈。”
陈松风目光重新落在女子面庞上。
绝望之中又获得希望,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祈求。
陈松风想了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女子当即喊道:“我愿意受罚!”
没想到女子答应的这么快,陈松风反而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点点头,右手中的买笔尖端亮起一点光芒,迅速点在女子额头。
瞬间,如香烛点在皮肉上的滋滋声响起,女子骤然发出一声惨叫。
站在下边的佝偻身影打了个哆嗦,怜悯的看了女子一眼。
待到毛笔松开,女子的眉心处多出一点红痣,衬托着女子清冷的面庞,多出一丝美艳,只是此时的女子,眼神却有些虚弱。
陈松风松开手,将女子扔了下去,毫无怜香惜玉的神情。
读书人,当真是有情也无情。
女子跪趴在地上,不住的大口喘息。
宁白峰想了想,忽然右手一动,取出两枚东西,然后手指一弹,一枚飞向屋顶上的陈松风,一枚落在女子眼前。
“我没记错的话,你因该叫绣狸。我知道你口服心不服,不如我们做笔交易。这枚鹅卵石,足以抵得上你五年修行所需的灵气,你大可不必再去窃取城内百姓的香火物件。陈松风手上那枚妖丹,更是能让你增长甲子修为,只要你今后愿意做上都的巡城,十年之后,陈松风手上那枚妖丹就是你的。”
女子看着地上那枚润亮的鹅卵石,瞳孔微缩,当他听到妖丹的事,更是抬头看向上方的陈松风。
一枚拇指大的妖丹,正被儒士用两只手指夹住。
看着那枚妖丹,女子眼神里露出渴望与贪婪。
这样的东西对她来说,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好!一言为定!”
声音坚定,毫不犹豫。
陈松风缓缓收起妖丹,看着下方伸手抓住鹅卵石的女子,轻喝一声,“孽畜,还不将东西吐出来?!”
女子知道他说的不是这枚鹅卵石,当即张开嘴,脸色微红,吐出两样东西,落在地面积雪上。
那是一只香炉和一盏油灯。
元泰迈步走到女子身边,伸手一抓,两样东西飞到他手中,他仔细看了两眼,挑眉道:“连少爷的剑意都敢吞,当真是不怕死?!”
女子擦了擦嘴,没有说话。
宁白峰抬了一下手。
元泰收起东西,走了过去。
站在屋顶上上的陈松风看着青年,“幸苦你了。”
宁白峰脸色微白,显然是消耗太大的原因,轻声道:“只要陈先生别再给我添乱就行。”
陈松风点点头,躬身行礼。
宁白峰笑了一声,摆摆手,转身离开。
片刻后,小巷再次寂静无声,人影皆无,仿佛刚刚一切都不存在。
远处更夫的敲更声依旧。
......
......
一座私人庭院的墙角石堆处。
元泰将一盏油灯放下。
宁白峰拔出素问,一剑劈在油灯上。
收剑之后,油灯上悬停着一丝银芒,如同银色的灯芯。
元泰则是迅速掐印,点燃在银芒的油灯,如虚幻一般,融进墙角乱石堆里,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两人一个纵身,跃出庭院,落在外边的街道上。
元泰擦了擦额头,笑道:“少爷,老奴有些口干舌燥......”
不等他说完,宁白峰当即一翻手,掌中出一只芥子袋,然后递了过去,“里面有酒,也有我给你留的东西,省着点。”
元泰立即伸手接过,看都不看,直接掏出一只小巧酒坛,然后就将芥子袋放进怀里。
他捏着酒坛喝了一口,笑道:“还是少爷懂我。不过话说回来,先前那手笔,有些太浪费了。”
宁白峰知道他指的,是送鹅卵石和妖丹给绣狸的事。
元泰边走边说道:“那只猫一看就不是个忠心做事的主,老奴觉得不划算。”
宁白峰同样摘下腰间酒壶,喝了一口,笑道:“猫这种动物,从来就没有忠心一说,谁给吃的,就会跟着谁走。如果主子不能提供吃食,转头就会走,绝不留情,所以,我不需要它的忠心,只要能用吃食来诱惑它按规矩做事,就已经很划算。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一头化形妖灵。”
元泰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再多说。
一头化形妖灵,能轻松打压大多数修行之人,让其巡城,确实是笔好买卖。
随后,喝着酒的两人,闲聊着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