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峰身上停留片刻,然后望向天空上的剑阁。
接着,阁主手中的紫色玉剑再次缓缓举起。
众人心神一震。
又来?
然而这一次,天地异象并未出现,紫色玉剑脱手飞出,冲上极高处的剑阁,剑尖朝天,悬浮在剑阁顶上。
宁白峰剑眉微皱。
众人正疑惑之际,异变徒生。
悬在剑阁顶上的紫色玉剑发出一道剑光,整座剑阁的琉璃瓦片同样光芒亮起,然后一股剑气波纹骤然扩散开去,紧接着,整座剑阁仿佛承受不住剑的重量,骤然下坠百余丈。
强大的风压降临,整片云台同样下坠,撞破云海。
外围剑舟同样不能幸免。
云台间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片刻之后,下坠之势停止。
众人立即环顾四周,发现此时的云台,已经与上阳峰的上半山腰平齐,不再是悬于云海上,近乎融入云雾之中。
宁白峰抬头向上看去。
曾经高不可攀的剑阁已经下坠到云海上,悬浮在云海上空,只比当初的云台高出数十丈左右。
剑阁的下压,让无数云台下坠,将本就因比斗击散稀薄的云雾,直接震碎一空。
三座山峰环绕的数里区域,站在山底只要仰头,便可看见上方的云台,剑阁,以及剑阁顶上的那把光芒璀璨的剑。
山内弟子看见这种情景,心神震颤,已然惊呆。
一场云台论剑,居然把云台和剑阁压下来了?
无人理解这是何故。
唯有先前的天地异象,以及那声喊话,让群山间的弟子们知道一件事。
世间再无回元山鼎剑阁,只有剑宗。
但问题在于南方也有一个剑宗。
这该怎么办?
......
......
随着云台趋于稳定,骚乱也渐渐平息。
阁主收回目光,转向剑舟与群山。
“三个月后召开立宗大典,半年后甄选杰出弟子,南下与剑林进行剑争!”
声音振聋发聩,回荡群山。
从古至今,剑道相争从未妥协,无论是当初的剑阁与剑林,还是现在的南北两剑宗。
群山上下,无论是山门弟子,还是来参与云台论剑的各个门派,全都心神凌然。
阁主看向卓心远,说道:“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镇岳峰和空雾峰!”
有道声音骤然响起。
却是一直被困住的左辞。
随着这声问话,很多人都看着阁主。
尤其是镇岳峰与空雾峰的弟子们,神色略有些不太自然。
不少镇岳峰弟子,暗中打量着左辞。
峰主欺师灭祖,还是剑林奸细,更何况还野心勃勃,尤其是他们这些弟子,修习的是演化之后的天道剑势。
这样的情况,又该被如何处置。
空雾峰女弟子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被冷淡的谢采很是心神恍惚。
代峰主是个丧心病狂的邪修,峰主又与阁主争斗失败。
他们该如何自处?
无数人看着那个浑身上下极为普通的男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阁主看着左辞,轻声道:“一人之事而已,他们依旧是我剑宗弟子,不需要处置。至于峰主之位......”
“镇岳峰主让姜枫接任!”
左辞再次打断阁主的话,沉声说道。
很多人觉得他连番打断阁主的话,很是猖狂,但随即想到他能做出如此之多的事,内心深处其实也是个猖狂的人。
另一些人看向扶着林语元的姜枫,不明白左辞为何要让他接任。
难道是因为姜枫半步剑仙的缘故?
唯有卓心远猜出几分。
姜枫看似为人平淡,实则处事公正,更何况还护短。
由他接任人数众多的镇岳峰,对那些弟子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阁主看着左辞,轻叹一声。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轻笑道:“这本是立宗大典那日需要宣布的事,你提前说出来,立宗大典那天岂不是要无事可说。”
左辞没笑,只是点点头。
镇岳与空雾两峰弟子神色复杂。
阁主朝着姜枫微微点头,然后目光再次落在宁白峰身上。
心湖波动涟涟。
“想要解开心中的那些疑惑,三个月内踏上七层楼,我等你。”
宁白峰看着阁主,嘴唇轻抿,最终没有说话。
有风自群山间吹来,拂动众人衣袍,阁主仿佛被这阵风吹起,带着左辞,飞上剑阁里。
......
......
诸事结束,众人逐渐散去。
剑光闪动间,群山间的空中仿佛被切割成无数道彩带。
前来观礼的人,或回到客舍歇息,或是御剑离开。
而随着他们的离开此地,今日所发生之事,必然会被传扬开去。
三个月后的立宗大典还只是其次,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半年之后的剑争。
曾经的剑阁与剑林相争,都只是浮于表象。
而这一次的剑争,却是实实在在。
剑道之争必将引起更大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