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光浮动,逐渐被群山看见。
一时间惊叹声不停,许多人更是下山来到剑池边。
剑池四周,围观之人不少。
有个腰挂青色葫芦的青年笑而不语。
另有一个男子手持折扇,轻轻拍打着掌心。
镇岳峰林间溪畔的一间草屋前,有个打铁汉子停下手中铁锤,望向剑池。
上阳峰靠近峰顶处,有人坐在悬崖边,看着水面上浮动光带,搓着下巴。
空雾峰上,有个面容冷厉的女子,看着七彩光带,眼神冷漠。
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射到此。
懂的自然懂,不懂的只觉绚丽奇异,以为是回元山奇景。
......
日至正午。
剑池上忽然剑气激荡,随后一声清鸣响彻四方。
宁白峰睁开眼,循声看去。
飘荡在剑池上的水珠瞬间失去支撑,落在水面,如同下了一场大雨。
很多人都看向那个女弟子。
郎平认识,她叫阮蔓蔓,在空雾峰做杂役多年,甚至因其相貌,追求者不少。
此时,他想上前说声恭喜。
但这样的话,已经有很多人说了出来。
阮蔓蔓平复心境,尝试唤出背后青竹筒里的长剑,然后颤颤巍巍的御剑来到宁白峰身前石台上,行礼道谢。
宁白峰得到郎平提醒,笑道:“阮师妹,恭喜。”
一年来,这是第四个突破至剑胆境的剑池弟子。
阮蔓蔓深呼吸一下,说道:“蔓蔓想随师兄在池上修行,还望师兄同意。”
宁白峰笑着点点头。
有此激励,剑池上弟子们练剑更为勤奋起来。
虽然刚刚那副水珠飞动的画面很玄奇,但与破境入剑胆相比,显得有些不值一提。
剑光再次耀动剑池。
......
来此围观的那些人,有人赞叹,有人沉重。
世间修行之人里,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过玄妙之门,剑胆亦是如此。
只能在下三境徘徊,蹉跎岁月,然后遗憾而亡。
而此时回元山的弟子,破境看起来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一名剑胆境,其他宗门之中,是门中抵住,甚至是师长,尤其是在很多小门小户里,更是一门之主。
可是在回元山,却只是普通弟子。
这让许多山外宗门之人心里五味杂陈。
然而在另外一些人眼里,他们关注的地方,并不是这名弟子的破境,而是那条水珠光带所隐藏的背后。
破境入剑胆,一般来看,并不见得会有什么异象,所以那条水珠光带并不是那名女弟子引起,而是另有其人。
那个腰间挂着青色葫芦的青年,一个腾身,掠过一片池水,落在手持竹扇的男子身边,轻笑道:“祁兄,有何见解。”
持扇男子名叫祁玉,太白剑府弟子,此次云台论剑有望夺魁的热门人选之一。
而他对面的人,同样是夺魁热门人选南秋野,青莲剑坪的大弟子。
祁玉笑了笑,说道:“刚刚那一手,你难道做不了?”
南秋野双手负在背后,迎面看向剑池,目光落在最中央的那个白衣青年身上,说道:“不难。”
随后,他又继续说道:“我本以为,这一代回元山弟子,能够看得上眼的,只有五层楼的裴千山,护阵首徒徐重玄,上阳峰的岳寒衣,镇岳峰的蒋方丈以及空雾峰的谢采,却没想到还会出现一个剑池首席宁白峰。”
随着昨日宁白峰的回山,这个名字立即群山皆知,紧随其后的各种消息,更是多不胜数。
南秋野起初并未在意,直到看完所有消息后,也渐渐生出佩服之感。
此人经历确实丰富,有些事情连他都做不到。
比如向曹芦问剑,比如一肩挑起燕国运。
这样的事迹看,确非常人能为。
祁玉撑开折扇轻摇,说道:“只可惜,徐重玄已经死了。”
南秋野有些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祁玉指了指剑池上那个白衣青年,说道:“听人说,是他杀的。”
南秋野立即瞳孔微缩。
回元山的这些杰出剑胆境,见闻堂早就已经打探过,裴千山是最大的夺魁之人,其次便是徐重玄。
只因上一次云台论剑,徐重玄就已经参加,而且名次极为靠前。
换而言之,徐重玄是个老剑胆,并非普通庸人。
若非裴千山能踏上五层楼,回元山最大的希望便是徐重玄。
至于其他三峰的嫡传大弟子,虽然呼声极高,却也要逊色许多,毕竟他们只能踏上四层楼。
然而现在居然有人说能杀了徐重玄,这让南秋野有些难以置信。
祁玉看了一眼南秋野,调笑道:“可又有人说,杀徐重玄的,是谢采的师傅,代峰主顾寒影。”
南秋野顿时眉头微皱。
虽然自家青莲剑坪,是回元山的附属宗门,但回元山的事,他并不想了解太多。
从这简单几句话里,他就猜出事情不简单。
祁玉折扇一收,转身往回走,边走边笑道:“或许今年不只是云台论剑有看头,另外有些事,想必也极为有趣。”
南秋野眼神微眯,仰头看向几座群山。
此时回元山里一片繁盛,或许只是表象。
......
剑池上兴奋之情逐渐散去,阮蔓蔓坐在郎平旁边的一处石台上,巩固境界。
在山里处理杂役的吴子起御剑飞了回来。
毕竟刚刚剑池上的动静有些大。
行礼之后,吴子起将自己在各峰打探的消息带了回来。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那些名声极大的各峰嫡传弟子。
宁白峰听完之后,只是笑着让吴子起歇息,与郎平一起参悟竹简。
随后,让他便再次闭目。
只是这一次,剑池上再也没有水珠浮起。
但宁白峰的嘴角,却有着一丝笑意。
剑意在外,也不是那么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