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回元馆掌柜跑到街上,看见三楼上的情况,脸色同样大变。
与伙计不同,他是回元山外门弟子,由于没有突破的希望,选择成为外围产业的执事。
掌柜在此做事数十年,自然不至于如此惊慌。
伙计急问道:“掌柜的,现在怎么办?”
掌柜略一沉思,说道:“等!”
伙计有些不敢相信,“等?”
掌柜说道:“谁赢,这里就由谁做主,我们听命就是。”
伙计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
虽说是等,掌柜看了片刻,似乎想到什么,跑回馆内。
片刻后,一枚信剑从回元馆后院的小房子里。冲天飞出。
......
......
执律长老的脸色有些苍白。
如此迅速的奔行交战,对他来说是极大的消耗。
不只是元气,同样也是身体。
年老,总会体衰,修行之人也不例外。
但不断与其交战的白衣青年,简直就是个怪物。
自己的剑指或是拳头打在对方身上,感觉就像是不痛不痒。
对方的剑刺在身上,虽然没有刺进身体,却让他痛苦难当。
此时的执律长老,身上衣袍早已碎成破旧布条,内里的法袍上,同样被刺开不少缺口。
宁白峰胸前再次硬抗一击后,一剑削向老者头颅。
然而,执律长老一击即退。
一剑落空,宁白峰并没有追击,反而停下来。
执律长老没有等到追击,虽有些诧异,但难得的喘息之机,让他暗自松气。
宁白峰说道:“我可以饶你不死,条件就是告诉我,你们想要做什么。”
声音平静,丝毫没有疲惫的神态。
执律长老眼神微动。
若说
没交手之前,他还有把握杀掉对方。
如今看来,不仅杀不了,甚至极有可能被对法反杀。
到底是自己太弱,还是这小子太强?!
他想了想,说道:“你觉得,是鼎剑阁重要,还是回元山重要?”
宁白峰眉头一紧。
这个问题看似有些白痴,实际上却有些微妙。
二者本为一体,如今却是分开来问,显然另有所指。
宁白峰若有所悟,说道:“原来你们是想分家。”
执律长老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剑阁被回元山奉养无数年,却无丝毫好处,甚至世间只知鼎剑阁,却不知回元山。凭什么?”
“不怕告诉你,半数以上的弟子都支持回元山自称一门,我看你不如加入我们,没必要跟着剑阁自取灭亡。”
两人说话间,圆球里的火花一刻也未曾停歇。
那些被斩成碎块的木石瓦块,逐渐被绞成更细碎的碎片。
这种时候,还想着当说客,宁白峰觉得有些好
宁白峰看着执律长老,说道:“剑阁里还有不少弟子,甚至还有阁主,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执律长老骤然大笑。
“等到桓君出关,那样的废物阁主,迟早要死!”
宁白峰微惊。
然而就是在这一瞬间,执律长老眼神雪亮。
无数无形的剑刃直刺白衣青年头颅。
宁白峰只觉身上一沉,后脑勺如被重击,头颅瞬间向前倾倒。
剑意攻击。
这样的手段,堪称剑阁的绝技。
执律长老之所说那么多,然后抛出最猛的消息,为的就是心神放松的这一瞬。
白衣青年向前倾倒的那一刻,空中的火花有一朵骤然熄灭。
一道剑光急速飞掠刺向白衣青年。
执律长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剑胆境纵然再强,照样要死在他的剑意攻击之下。
与白衣青年鏖战以来,他看到自己确实势弱,拼耗下去,自己真的会死。
但是就在青年放弃追击的那一刻,让他想起桃林里的一件事。
左辞的剑意压制,让宁白峰丝毫不得动弹。
他自己的剑意攻击纵然不强,但对付不会剑意攻击的剑胆境,绝对是大杀器。
执律长老仿佛已经看见。
飞剑穿颅而过,鲜血四溅的画面。
白衣青年向前倾倒的某个瞬间,头顶的竹笠炸成碎屑。
执律长老大喜。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至死难忘。
炸散的竹笠后面,白衣青年前倾的身躯骤然消失。
执律长老想要动,却发现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就连头颅都不能动,甚至眉心上还有些凉。
视线中,一柄锈迹斑驳,尚未开锋的黑剑留在眼前。
顺着黑色剑刃向前看,一名白衣青年站在四尺外。
这柄黑剑,被白衣青年握在手里。
视线落在白衣青年脸上,对方神情平静,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剑意的攻击。
执律长老有些难以置信,但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陷入一片黑暗。
宁白峰抽出长剑。
执律长老仰倒在地上,眉心处,一条狭窄的鲜红裂缝。
鲜血浸出身体,将斑驳的白发染红。
楼顶的圆球禁制轰然破碎,细碎的碎屑骤然落下。
街上与后院,下了一场碎屑雨。
宁白峰长发飞散,剑眉微动
飞剑飞掠回来,窜进衣袖里,消失不见。
他转过身,提着剑,看向对面的屋顶。
一名身穿大红绣袍的女子,坐在屋檐上,磕着瓜子,晃荡着洁白的小腿。
很显然,她在看戏。
然而这场戏,却已经结束。
所以,她看着白衣青年,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