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老娘一刀剁了你的狗头!”
东羽目瞪口呆的看着妇人,温柔美妇瞬间变成街头泼妇,这转变也太快了,而且妇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真的是一狠到底。
汉子看着妇人,眼神温柔,满脸苦笑,心里却很苦涩。
只怪自己没出息,一心只想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却让妇人一直跟着受苦。
妇人最受不得这样的眼神,瞬间心一软,再也狠不下心肠继续骂下去,转身去往内屋,翻出一个木盒,放到桌子上,盒子里放着几块琥珀色油亮润滑的松脂,以及一节焦黑如炭的木棍。
妇人将盒子推到宁白峰和东羽面前,说道:“这是百年积香松灵脂,本来数量稍微多一点,但是被我拿来试着点香给这挨千刀的治伤,却发现效果甚微,另外一节是雷击木,具体年份我也不清楚,长的那节被制成了枪杆,余下的就这么多。”
汉子看到妇人拿出盒子的时候,已经起身,从门后的屋角里拿来一只长枪,横放在桌上。
长枪一丈左右,九尺枪杆通体乌黑,两尺枪刃银亮若雪,枪杆与枪头之间挂着一只松脂挂坠,汉子平抚枪杆,如同抚摸心爱的女子。
妇人立即皱眉道:“到底是命重要,还是枪重要!”
汉子缓缓收回手,眼神满是不舍。
对于武夫来说,趁手兵刃不亚于第二条性命,几乎等同于练气士的本命物。
宁白峰看到长枪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一只好枪,哪怕没经过任何墨家炼器的打造,仍旧是一只好枪,枪刃古朴无华,坠以琥珀松脂挂坠,却又极富美感。
妇人看着对面的两名青年,说道:“这些东西价值如何我算不清楚,但绝对不便宜,只希望能同两位公子换些仙家丹药,不求将伤完全治好,只要能保命就成。”
东羽看了宁白峰一眼,伸手拿过一块松脂在鼻子
下闻了闻,然后对着油灯看了片刻,放回盒中之后,拿起那节雷击木,掂量片刻后,说道:“东西都不错,价值百十来颗折背钱,两位为何不拿到渡口坊市上卖掉,然后再买些丹药治伤,却在这里枯坐等死。”
东羽没去动那把枪,只是评估了百年积香松灵脂和雷击木的价格,不是他看不上那把枪,只是不想而已。
妇人叹了口气,“南燕国境内并无仙家渡口,更无修行宗门,最近的仙家坊市也要到数千里外的大洛王朝去,我们也曾想过要离开,但是那老树妖一直在外虎视眈眈,如何敢擅自动身。”
说到这里,妇人看白衣青年一眼,“先前看到你们有人受伤,以为已经和那树妖打过照面,所以才贸然猜测你们是领了告令而来的练气士。”
东羽这才明白,敢情这妇人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乱猜出来的。
宁白峰伸手进袖子里,摸出一只瓷瓶放到汉子面前,说道:“这里面有三颗安神丹,有安神养魂的功用,能不能治好你我也不清楚,这瓶丹药价值三十枚折背钱,我也不多拿,只要你这几块松灵脂就好,算是等值交换。”
妇人一听说丹药有安神养魂的功效,立即伸手拿过瓷瓶,扒开塞子倒出一颗拇指大的黑色丹丸,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抠下一指甲盖,塞到自己的嘴里。
汉子立即大急,一把伸手夺过药碗和瓷瓶,惊怒道:“你找死是不是,怎能拿自己的性命来替我试药,不值当!”
妇人没有理会,闭上眼睛沉默起来。
汉子有些坐立不定,看着妇人,然后又转头看看两名青年。
片刻之后,妇人睁开眼,一扫数月来的愁容,满脸激动的笑道:“挨千刀的,果然是仙家丹药,有效果,你赶紧服用!”
汉子重新坐下,平复心境气机后,服下手中药丸,然后闭目静坐。
妇人转头看向宁白峰,笑问道:“我虽然眼窝子浅,但也知道这雷击木价值肯定比松灵脂要高,公子为何宁愿拿松灵脂也不要这雷击木?甚至公子完全可以狮子大开口,将全部这些收入囊中,我们也没有还价的余地。”
宁白峰看见汉子头顶飘起薄薄的白雾,知道是药效发挥作用。
当初买这些药的时候,连他都有些怀疑药铺伙计是不是在骗人,后来和东羽切磋总会有些皮外伤以及气机翻腾的时候,便将买来的抚气丹与生肌散使用了,效果果然奇佳,只余下安神丹没有使用,刚刚妇人试药的瞬间,他自己都有些惴惴不安。
如今汉子用药无事,宁白峰暗自松下一口气,笑道:“掌柜的,你这里又不是黑店,自然不适合做那黑心买卖。”
妇人瞬间大笑起来,很开心,也很美。
静坐片刻的汉子睁开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气,浑浊的眼睛清明不少,情况有所好转,却也有限,脸色依旧蜡黄。
妇人收起笑容,绣眉微皱,问道:“效果不佳,还是伤势太重?”
汉子摇摇头。
宁白峰看了一眼瓷瓶,难道是药有问题?
汉子叹气道:“药是好药,只是我有伤在身,无法完全化解药力,有近四成都被浪费掉了。”
妇人有些无奈,伸手捏了捏汉子手臂。
房间里骤然陷入沉闷之中,
突然间,东羽笑了起来,说道:“老板娘,咱们再做笔买卖如何?”
妇人看着这个一直以为是小厮的黑衣男子,面露疑惑之色,不知道这时候他还想做什么买卖,难道是看上了余下的这些宝物?
东羽笑道:“刚刚在楼上喝酒,听你的口气,那坛十年的松露酒想必不是你这店里最好的酒,现在我可以出手帮忙给前辈化解药力,要求就是换取客栈里酒水之中的镇店之宝,让我喝个痛快,你觉得咋样?!”
宁白峰看了一眼东羽腰间,了然于心。
青铜酒樽,喝酒镇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