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颅深处坐居神魂,锤炼时若是一个没掌握好,痴傻都算轻的,重一点直接就有可能将脆弱的神魂打散,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
再反观这位前辈,喝茶谈笑,神情自若,若非有着绝对的实力与信心,也不敢下这样的重手。
只炼肉身,不伤神魂筋骨,这样的手法极为高明。至少在垂钓老人吴河几百年的生涯中,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这就更加让他确定,向这位前辈请教,定会有所收获。
苏老将这两人的神情收在眼里,看着吴河,高深莫测道:“千锤百炼方能出真金,你说是吧。”
钓翁老人吴河立即陷入沉思。
苏老忽然转头看向静室隔壁的房间,高声道:“露着个脑袋在外面干什么,给我全部泡进去”
聂红竹有些犹豫,以宁白峰现在无法动弹的样子,真要全部泡进去,保不齐有可能会淹死在药桶里。
老人坐在屋外,不用眼看,依旧知道屋内的情况,语气淡然道:“他若是连胎息都做不到,那就直接淹死在药桶里得了,我也能省些力气。”
聂红竹还是有些纠结。
得益于老人最后的那一棒,宁白峰尽管不能动弹,但意志依旧是清醒的。同时也意味着,痛苦也依旧在承受。老人说的话,不止是隔空高喊,同时也响起在他的心湖之上。
然后聂红竹就看到公子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眨了一下。
聂红竹这才略微放心,将他全部放进药桶里。却依旧在旁边小心看护着,随时做好一有不对,就立即捞人。
温热的药汤里,宁白峰敛息凝神静气,渐入胎息状态,随后紧
绷的心神缓缓松懈,沉沉睡去,任由药汁恢复身体。
薛长卫喝口茶,压压惊,思虑片刻后,笑道:“苏老前辈,晚辈想和你再做笔买卖。”
老人放下茶杯,笑道:“你想要那颗妖丹”
薛长卫点点头。
老人笑道:“多嘴问一句,你是想要拿去倒卖,还是用来炼宝又或者是还嫌你这花架子境界太低,想要把它吃了踏上凡胎三境,期望着哪天打开玄妙门户”
薛长卫一脸尴尬。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才会心知肚明。他的凡胎二境,只是用来装门面而已。若顾客上船,看到船主是个凡夫俗子,除了轻视之外,难免会嘀咕坐镇渡船之人的修为,进而引起对渡船的不信任感。
跨海舟行走万里,上船的人等于是将命交到渡船上,若是在海上出现意外,坐镇之人修为低保不住渡船,到时候绝对葬身海底。那还上这家的渡船干嘛,乘早换了,反正定海城拥有跨海舟的又不是只有薛家一家。
这样的情况,会极大的削弱薛家生意。
而且上次蟹母事件,已经将坐镇之人修为低,护不住跨海舟的弱点给暴露出来。等到渡船靠岸,消息一散发出去,到时候薛家生意绝对会一落千丈,甚至还会引发更多不可预料的事情。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修为拿得出手的人出来,堵住所有人的嘴。
但薛家现在的情况很复杂,青黄不接以及引狼入室,形容的估计都有些轻。
其实想要拉个大一点的靠山,眼前的老者就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在做蟹母那笔买卖的时候,他有过隐晦的表示,但这位前辈却不接这一茬,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做买卖的方式拉近彼此关系,缓缓图之。
薛长卫眼角余光一瞥,钓翁还在沉思,便轻声道:“都不是,妖丹另有他用。”
老人笑了笑,“商家做生意,都喜欢玩文字游戏,另有他用就另有他用吧,说说看,你打算开个什么价码。”
这个问题薛长卫想了很久,所以他毫不犹豫道;“螺舟山头上的一座别院”
螺舟寸土寸金,一座别院,价值不可估量。
老人摇摇头,“算盘打得挺响,螺舟一年能来几次要别院有什么用”
薛长卫吃瘪,讪讪道:“既然前辈不满意,那就换换,两件异宝,您看怎么样”
老人乐了,这么个做生意法,还不得亏死,你薛家的这份家当是怎么积攒起来的。
老人依旧摇头,“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回去再好好想想。”
薛长卫无奈,话都说到这份上,也就没必要再画蛇添足。
两人话里的意思,双方都心知肚明。
钓翁老人吴河只能暗叹,时机未到。
两人起身告辞。
出院门之际,一道声音从院内传来。
“想当年我负笈游学那会儿,遇到山野深涧就喜欢甩那么两竿,尤其喜欢枯坐数日,只为那一条心头所好,既然你自号钓翁,想必手段不弱,有空我们去海上比比如何”
吴河有些懵。
好事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
薛长卫立即转过身,对着静室方向,躬身行礼。
花圃旁,苏老对空举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