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凑齐,他们就打断我的腿,爹,我求您了。”
“你,你个不肖子!”裴春山气得抬手打了他两下,气急败坏地指着裴满的鼻子骂道,“哪怕你比不上老三,你跟你大哥一样,安安分分地种地出海也能养家糊口,你好的不学,学着去赌钱,你个败家子,你就是把老子卖了,老子也拿不出一百五十两银子啊!”
“爹,您去求求老三吧!”裴满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想成瘸子啊爹,就当我借老三的还不行嘛,我借他的”
裴春山气得一脚把裴满踹倒在地。
抱头蹲下来痛哭。
父子俩哭成一团。
寂静的夜里,父子俩的哭声格外刺耳。
王氏气炸了肺,刚要上前让他们闭嘴,却被裴莺一把拉住,裴莺冲她摇摇头,拉着王氏回屋,低声道:“娘,这事您不要掺和,除非您打算给我二哥还债。”
“呸,我哪有银子给他还债!”王氏恨恨道,“要我说,干脆两条腿都打断得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看样子,是铁定了要赖上老三了。
“娘,我二哥就是打断腿也得还人家银子啊!”裴莺抠着指甲道,“我,我这里还有二十两,大家再凑凑,说不定能够。”
“凑什么凑?这事你不要掺和。”王氏咬牙切齿道,“让你爹想办法去。”
裴莺只是叹气。
待王氏回了屋,她便披衣去了正房那边。
张氏出来开的门,说花椒和孩子都睡了,让她有事明天再说。
裴莺只得悻悻地回了屋。
早早歇下的裴润听见他爹跟他弟的哭声,也坐不住了。
一骨碌爬起来,问柳氏:“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怎么?你要拿出来给裴满还债?”柳氏警惕道,“我告诉你哈,一个字都没有,你少多管闲事。”
他们要是出钱给裴满还债。
那婆婆肯定就会让他们把裴泽给他们垫的房钱和船钱付了。
何况,他们压根就没有几个积蓄。
“家里的房子,船,总能抵几个银子。”裴润面无表情地起床穿衣,“我得出去看看去。”
柳氏一把抓住他,低声道:“我告诉你裴润,你要是敢把家里的房子和船抵了出去,你就跟你爹跟你弟过去吧,反正我们娘仨是不会跟你的。”
裴润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父子三人坐在胡同口哭一阵,说一阵,商量卖房卖船的事。
花椒压根也没睡。
待宣哥儿睡了以后,便取出随身带的小银匣子,数出二百两的银票,塞进了荷包里,外面的哭嚎声她早就听见了,她还真的恨她自己,做不到视若无睹,她安慰自己,就当是给宣哥儿积福了。
但即便是她要帮裴满还债,她也不能让裴满觉得,这银子来得太容易,只有先让他绝望,悔恨,懊恼,他才能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赌了。
正想着,房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