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住得习惯吗?”
这几日在仙灵岛那边,他做了好几次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全是跟她有关的画面。
他确信他跟她之前应该是不错的。
“还行。”花椒自然不知他心里所想,看了他一眼,“娘想在后院种点菜,可以吗?”
“想种就种吧!”裴泽蹙眉道,“就是我这几天可能要经常外出应酬,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你帮我想着点,娘现在对我来说,跟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她爱吃什么,喜欢什么,你就让邱虎或者蔡氏出去买。”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花椒莞尔,便把陈驿在城西的那个宅子告诉了裴泽,“我觉得玉娘没必要骗咱们,而且她说,她不是东楚人,她用的熏香皂角是她祖母教她的,还有她做了好多小孩子的衣帽给我,我回礼给了她一个手镯,我觉得她人不坏。”
不但不坏,而且还是个可怜人。
裴泽应了一声,再没下文。
花椒也不好再问。
两人沉默了半晌,裴泽才道:“我会让人去查那个宅子,我也觉得她没必要骗咱们,只是她送的那些小孩子的衣裳不要给小孩子穿,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做的,我不放心。”
“好,我知道了。”花椒点头道是,“这些日子我会跟娘亲手做些小孩子衣裳备着,不穿外人做的就是。”
他在意她腹中的孩子,她心里很是欢喜。
王氏拎着菜种走进来,见两人在说话,笑道:“老三,娘给你找了个偏方,需要种几棵冬瓜,有棵树碍事,你找人伐了吧!”
“娘,我在这府上住多久还不一定,府上的一切,能不动还是不要动了。”裴泽面无表情道,“我终究还是要回老家去住的。”
“为什么?”王氏睁大眼睛看着他,“这宅子不是朝廷赐给你的吗?难不成还要收回去的道理?”
“娘,三哥的意思是,他一个人不想常住在这里,等他好些了,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他就跟咱们回家了。”花椒忙道,“这里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不是?”
“正是这样。”裴泽看了看花椒,起身就走,“你们聊,我去书房了。”
“哎,老三,你什么意思啊!”王氏一头雾水。
“娘,您陪我去院子里转转吧!”花椒拉着王氏就往外走,王氏不依不饶道,“老三到底怎么了?”
“这镇南侯府是御赐的宅子,里面一草一木都是皇家所赐,哪能说砍就砍了。”花椒解释道,“三哥的意思是,您要种冬瓜可以,就是不能砍树。”
“这么多规矩啊!”王氏撇嘴道,“我还跟村里人说,老三当了侯爷,以后我就是诰命夫人了呢,哪成想,连棵树都不能砍,这个侯爷当得真是憋屈。”
侯爷不是大官嘛!
谁知道连棵树都做不了主!
“娘,以后这样的话,可不敢说了。”花椒变了脸色,嘱咐道,“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人家还以为三哥不满现在的待遇,还想给家里人加封呢,三哥这个爵位,说白了就是皇上为了让三哥养伤才给的,既不世袭也不议政,只拿点俸禄,不过是个空衔而已。”
虽然梧桐镇那边山高皇帝远的,不一定会被人拿去做文章。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可不得了。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说了就是。”王氏不耐烦道,“在村里我想砍哪棵树就砍哪棵树,我哪知道侯府连棵树都不能砍,那老三还当什么侯爷,还不如回家种地呢!”
花椒:“”
她就知道她跟王氏说不通。
裴泽刚进书房,邱虎随后就推门走进来:“侯爷,仙灵岛那边查到什么了吗?”
“是李全德要害我。”裴泽正色道,“他担心我抢了他的功劳,所以就对我起了杀心。”
“可当初明明是他救了您”邱虎有些难以置信。
李全德是裴泽的救命恩人,是众所周知的事。
他提携裴泽,西北之战的时候,对他更是照顾有加。
元皓曾说,他们虽然性情不怎么对付,但他们患难与共,是生死之交。
他不敢相信他们竟然闹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李全德竟然要除掉裴泽!
“我去仙灵岛这几日,大致知道了整个战事的过程,有渔民曾看见,射中我的箭是从自己人这边射出的,虽然当时大雾弥漫,但还是有人看见了。”裴泽沉吟道,“若是李全德想要杀我也就罢了,我只是想知道他还有没有幕后主使,若是有,会不会是皇上”
若是皇上,那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侯爷,皇上没道理这么做啊!”邱虎听得脊背发凉。
且不说东楚人虎视眈眈。
如果连皇上也对裴泽起了杀心,那这世上还有天理可言吗?
那以后再有战事,谁敢立功?
“我也只是猜想罢了。”裴泽站在窗前,负手而立,淡淡道,“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也躲不过,不如坦然面对,若是我命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有侍卫敲门。
邱虎推门走出去。
“京城密信。”侍卫把手里的信鸽奉上。
邱虎接了信鸽:“派人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书房。”
侍卫应声退下。
邱虎解下纸条,递给裴泽,裴泽展开看了看,叹了声:“他终究还是去了。”
他这边刚查到是李全德下的手。
李全德就去了
邱虎冷声道:“报应啊!”
谁能想到,伤势并不严重的李全德竟然就这样送了命,而昏迷数日的裴泽时隔两个月,还生龙活虎地去调查自己中箭一事。
失去了记忆还能找回来。
失去了性命,却是再也活不过来了。
“我不跟死人计较。”裴泽幽幽道,“从此我跟李家再无恩怨。”
若是李全德活着,或许他还会再跟他较量一番。
如今他死了,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掩入黄土,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