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惊喜,道:“那可正好,我这就去见她。”
众侍卫也不问盘蜒是谁,一路放行。盘蜒微觉奇怪:“他们怎地连管都不管?甚至半点也不惊讶?莫非芳林消息如此灵通?”
推开御书房门,见罗芳林穿着一身精简长袍,容色秀丽,浓妆艳抹,更胜往昔。她修炼龙血鬼人与徘徊内丹,功力至纯至精,全无杂质,非世间任何仙鬼能及,故而也能驻颜不老。
她见到罗尤雅,再看到盘蜒,幽幽叹息,道:“我得到消息,说雅儿这捣蛋鬼跟那失踪的盘蜒跑了,便猜到你俩多半已然相认。”
罗尤雅笑道:“娘,我带爹爹来,是给你陪不是来啦。你要如何罚他,我都帮你,只要不杀他脑袋就行。”
盘蜒忙道:“就算要杀头,我也是罪有应得,任凭处置。”他练有细脖邪龙的法术,哪怕真掉了脑袋,也不过稍稍一痛罢了。
罗芳林叹道:“当初之事,是我不让他与你相认,倒也不能全怪他。我初当一国之君,岂能传出那等流言蜚语?”
罗尤雅暗暗好笑:“娘,你这数十年来,睡得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怕什么流言丑闻?”想起正事,道:“娘,你碰上血云了么?”
罗芳林表情震惊,道:“血云?此人不还在前线么?莫非大军已然溃败了?”
罗尤雅急道:“娘,你知道我与爹爹外出之事,却未听到过血云消息么?你那探子,当真有些无能了。”
罗芳林微微一笑,不予置评,又道:“如今你这负心汉,又来找我何事?”
盘蜒道:“是雅儿她善心大发,我不过是听她号令行动。”
罗尤雅于是将黑蛇灾患将至,需得在三天之内将全城百姓撤离皇城之事道来。她不愿母亲知道自己已成为魔皇之事,只说盘蜒带来援军。
罗芳林有些不快,道:“你怎能信此人的危言耸听?他最擅长骗年轻不懂事的女孩子了。”
盘蜒大感窘迫,却反驳不得。
罗尤雅笑道:“娘,这件事我打包票,绝做不了假。再说了,爹爹他当年与你好,也算不得骗人。”她化身蚩尤之后,已对伏羲数千年所为了然于心,也能感应万象岌岌可危。
罗芳林摇头道:“你随我来,有此人在场,我有许多话问不出口。”
罗尤雅无奈,朝盘蜒眨眨眼,意思是:“瞧本姑娘替你说的我娘回心转意。”盘蜒神色尴尬,只得等候在外。
罗芳林带女儿直入宫中深处,只见座座雄大殿塔,环绕内外,罗尤雅已许久不来这皇宫内院,见状暗自惊叹:“我这几年不归,娘竟如此大兴土木?这真不知要耗费多少劳力了。”
穿过宝殿群,到一空旷大厦中。罗尤雅见这大厦外观精美至极,里头却空空荡荡,看得骇异,问道:“娘,你这阁楼尚未完工么?里头怎地怪里怪气的?”
罗芳林道:“这是我练功的地方。”
罗尤雅信以为真,瞻仰一番,劝道:“娘,爹爹此来,确是真心实意,大有改过自新的模样。你信他这一回,速速撤空皇城,晚了可就来不及啦。”
罗芳林忽然间流下泪来,泣道:“孩儿,我恨透了这人,你怎地反而替他说话?”
罗尤雅从未见过母亲如此软弱,一时慌张,道:“娘,你这是为何?”
罗芳林握住罗尤雅手腕,另一只手按上她后背,哀声道:“他负我多年,抛弃你不管,眼下身份可疑至极,谁也不知他要做什么。你是我最出众的孩子,若你也被他迷惑,我孤零零的,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罗尤雅怜惜喊道:“娘...”
话音未落,背上一阵钻心剧痛,罗尤雅花容变色,开启天眼,只见这大殿中千万灵脉紊乱至极,好似数万条巨大水蛭般缠绕过来。
她心中本满是对母亲的关爱孝顺之情,刹那间遭遇剧变,心绪乱糟糟的,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一瞬之间,她感到自身蚩尤真气飞速流逝,顺着那水蛭妖灵,涌向罗芳林体内。
罗尤雅奋力一推,罗芳林退开,罗尤雅再拔出后背上的事物,只见是一柄怪异的匕首,匕首上颜色怪异,显然有毒。
罗芳林俯视着女儿,目光如火,笑容狰狞,神色间布满贪婪饥饿。
罗尤雅终于醒悟:“这阁楼,这宝塔,都是她....她的陷阱,她布置的机关。她...她要夺我体内真气?”
罗芳林笑道:“叛徒,妖女,你即使成了蚩尤又怎样?你是我的女儿,你欠我的,终究要还我!你练成的真气,也休想自己独占!”
罗尤雅心想:“她怎会...知道的?啊,是血云!血云当真回来过!”她内力无穷无尽,按理罗芳林功力不及,绝无法强夺其功,但不知是何道理,罗尤雅陷入此地,非但无法动弹,更挡不住功力流逝。
正惊怒间,轰隆一声,塔楼震荡,出现裂痕,往前倒塌。罗尤雅被人一拽,生生扯断无数脉象捆绑,落到那人怀里。
罗芳林有些惊惧,怒道:“盘蜒,你怎能闯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