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辈子可被你那混账师兄害惨了。”
东采奇摇头道:“城主为多情之人,自不知痴情之苦,也不知痴情之喜。”
盘蜒哈哈笑道:“这话说的不假,但多情之人,毕竟仍为情所困,唯有无情之人,才是真正的逍遥洒脱,无拘无束。”
东采奇道:“不得其苦,也不知其乐,我是半点也不羡慕的。”
盘蜒立时吟诵道:“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东采奇忍不住抬头,与盘蜒对视,两人此刻是孤男寡女,互相搀扶,显露密友之谊,她摇了摇头,退开几步,道:“城主,你我无缘,莫要强求。”
盘蜒皱眉道:“我为姑娘做这许多事,难道姑娘仍毫不动心?”
东采奇变得冷漠起来,道:“城主恩情深重,若要我报恩,我绝不拒绝,但这恩决不能用情来报,世间真情,也绝非恩惠所能兑换。”
她本以为盘蜒会发怒,谁知盘蜒报以微笑,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山巅,来到笼梵等人所在,东采奇见三人心脏处插了头颅,周围又围了一圈脑袋,惊呼一声,道:“这是何处妖魔!”
她本想出手击打那脑袋,但一见其面貌,皆与盘蜒一样,心生疑惑,这一掌便打不出去。盘蜒道:“这是我留下的护卫,甚是可靠。”将脑袋一收,登时不知去向,那三人闷哼一声,复又睡去。
东采奇见三人安然无恙,连笼梵伤势也好了许多,甚是欣喜,道:“城主法术千变万化,世间只怕无人能及。”
盘蜒道:“你夸我也没用,不如说几句情话来的实在。”
东采奇知他又在玩笑,嗔道:“什么情话,你再胡说,我要骂脏话啦。”除下笼梵头上那深伊头冠。两人来此已久,她怕至高先知担忧,更不耽搁,从另一边下山,一路上果然再无危险,只遇上些残留的幻灵真气,害不得两人。
又走了数十里路,天色已晚,那三个小的仍未清醒,碰巧路过一处山洞,两人遂到其中躲藏。盘蜒升起火堆,烈火熊熊,抵挡那不期而至的寒气。
盘蜒见东采奇仍有些恍惚,道:“姑娘,你万仙虽体质强韧,但心神仍与常人相差不远,身上伤势易复,神智则还原缓慢。在下粗通此道,可替你略施救治,你看如何?”
东采奇一个冷颤,摆手道:“不必,不必了。”
盘蜒问道:“在下待你一片真诚,你又何必如此怕我?”
东采奇忧心忡忡,说道:“我就是怕你待我太好,我眼下心软,稍有不慎,或许对城主有了异样心思,那未免太麻烦了。”
盘蜒恼道:“在下岂是死缠烂打,趁人之危的小人?我要替姑娘疗伤,纯是出于好心。”
东采奇苦笑道:“这与城主无关,而是我不愿背弃旧情,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能纵情恣意。”
盘蜒嗤笑道:“那师兄倒地有什么好?能令你这般人物,对他念念不忘。”
东采奇说道:“他既是我师兄,又是我恩师,若无他指点,我....我绝不会有今日成就。”她虽有心疏远眼前这吴奇城主,但毕竟颇为感激,于是将她与盘蜒在蛇伯城遭遇前后都说了出来,连自己如何由兵败而悟道也并不隐瞒。
盘蜒道:“照此说来,这盘蜒直是害你匪浅,可恶至极,你可是有什么怪癖?明明被他骗得如此狼狈,反而生出爱意来了?”
东采奇怒道:“什么怪癖?我....我...就是喜欢他,爱慕他,哪里又古怪了?”
她对盘蜒这份诚挚爱情,生平从不对任何人吐露,然而与这位吴奇相处久了,竟想也不想,自然而然的说出口来,更无半点害羞之情。此言出口,她心中一惊,暗忖:“或许我真将这位城主当做至交好友了么?东采奇,东采奇,你千万小心,遏制这份心思,除了师兄之外,你决不可再惦记别的男人。”
盘蜒长叹道:“情之一物,最是难以捉摸,世间有怜悯生情,有欲望生情,有面貌生情,有感恩生情,一旦入情深了,便是九牛二虎之力也拉不回头。”
东采奇见他盯着自己直瞧,可眼神着实难以捉摸,只得扭头不看他。
盘蜒又道:“姑娘,十年多前,我曾听说你在蛇伯建国,终于了却心愿,可后来又怎会来此?”他此前曾问过她一回,东采奇避而不答,此时却又旧事重提。
东采奇望着那篝火,见火光跳跃,在黑暗中投出美感,象征着希望。
但那时,满城的大火,却是杀戮的预兆。
东采奇道:“你曾经猜测过,是大眼枭....化身为异兽之眼,杀死了无数百姓,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必须离开,因为再无其余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