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运功调理,不知何处,无暇至此。”
廊释天又道:“为何不等我到来,擅自开宴?”
群臣大骇,一时全数跪倒,喊道:“臣等乃是听殿下号令行事!”“廊邪殿下说您身有要事,未必能来,这喜事...耽搁不得,所以...”
廊释天双目如霜,看着廊邪,冷笑道:“原来如此。”
廊邪如坐针毡,目光躲闪,不敢张望。
廊释天道:“你心中有怨气,我岂能不知?你怪我废去你武功,是么?”
廊邪喊道:“孩儿岂敢对爹爹有丝毫怨言?”
廊释天笑道:“那你便是昏了头了,有胆对我不敬?”
郭若掀开帘布,急道:“爹爹,夫君他...他一时...糊涂...”
廊释天手一抓,廊邪高大的身子腾空而起,已被廊释天擒住,捏着脖子,高高举起。廊邪惊骇已极,手臂乱挥,嘴里不能发声。群臣悚然,可谁又敢多说一句话?
廊释天忽然仰天一笑,松脱了手,道:“孩儿何必当真?为父帝王胸怀,岂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又岂会在喜宴上见血?不过与你开个小小玩笑罢了。”
廊邪捏住喉咙,连声咳嗽,反复道:“是,是。”
众人听他这句话,暗暗心惊,但嘿嘿的干笑起来,心中都有退席之意。
忽然间,有一人高高跃起,手臂轻振,三道无形真气飞向廊释天。有一护卫反应奇快,抢上一挡,被真气洞穿,当即吐血而死。
群臣尚来不及惊呼,廊释天拍出一掌,那人中掌后,浑身上下,骨骼齐断,在空中倒退出去,落地后,已成了一滩肉泥。
随即又有刺客现身,分布各处,共有八人,皆穿着朝臣服饰。有四人掌中生火,烧向立柱,火焰霎时蹿至高空,蔓延四方。
另四人直冲廊释天而来,但廊释天身边一道烟尘晃动,笼罩于前,那四人中,三人立即窒息而亡,只剩一人停步不前,却并未被烟影击伤。那人面目苍老枯瘦,正是追击廊邪时的老僧。
烟影现身,与那人对掌,那老僧武功也神妙至极,曾与郭玄奥平分秋色,两人内力相拼,隆隆声中,令这宫殿震荡不休,几近坍塌。
廊邪抬头喊道:“护着爹爹快走!”
廊释天何等神功,本绝无退却之理,但看那老僧身手,心念电转:“敌人不知还有多少,我乃帝王之尊,岂能留在险境?护卫高手并未全数在此,不可逗留,以免中敌人毒计。”即刻袖袍一拂,使动龙玄无极功,真气流转,如龙长吟,烟尘弥漫,雾气飘荡,他隐匿尘中,倏然远去。
他身法神速,几个起落,已从前殿飞至深宫内院,来到一湖水旁,手指一拨,湖水分开,露出一条斜坡。他顺斜坡而下,开启数道厚重石门,走入密室之中。
这密室深处是一处古时陵墓改造而成,工程浩大,精细微妙,更有机关陷阱无数,妙法通灵,能够认人,除了廊释天与寥寥数人之外,再无旁人能通过。
廊释天建成此地后,已有数年不曾来过,他掌中放光,走过暗道,来到一空旷幽远的大石窟内,这石窟之中,也如皇家庭院,种着花草,点长明灯,风景颇足赏析,备有灵丹妙药,玉袍金衣,长廊横卧,殿堂矗立,其后更是四通八达,也是他精心准备的避难之处。即便是这百籁城的城主,也绝想不到廊释天竟有如此布置。
廊释天不再焦急,仔细想想方才之事,反觉好笑:“武功越高,胆子越小,若我与烟影联手,天下何人能敌?”
但烟影有神术护体,纵然不胜,也有脱身之法,即便面对阎王,也未必会受困被俘,廊释天并不担心此人,只不过他那些儿子,或许会有伤亡。
廊释天叹了口气,微觉惋惜,但不觉悲伤。他身为万鬼门人,总提防旁人谋求其位,有心加害,除了烟影、义兄,他谁都可舍弃,即便亲生儿子,又有何舍不得?
那廊邪曾前景远大,不也最终令人失望?他们境界不够,委实皆靠不住。
他曾听郭玄奥说起营救廊邪时情景,追击敌人之中,有一老僧,竟能与郭玄奥拼得几掌。如今这刺客中那老僧,应当正是黑蛇教的大高手。由此可见,众刺客亦是黑蛇教所派。
这黑蛇教越来越猖狂了!
廊释天本指望借这黑蛇教,耗折狮心王与其余诸国,坐山观斗,待皆疲乏,遂出手歼灭,如今看来,倒不宜再坐视不理了。
陡然间,廊释天听那陵墓入口开启,有人朝此走来,一路机关,并未触发,入口大门又再度关上。廊释天微微一惊,心想:“应当是我诸子中有人逃脱,也躲到这儿。”
那人并非受万人劫持,否则机关感应,那两人皆必死无疑,廊释天不再担心,听那人脚步虚弱,已知道那人是谁。
黑暗终止之处,廊邪步入园子,他见到廊释天,眼中也并无惊讶之情。
不,不,他眼神空荡荡的,更像是死去的鱼虫一般。
里头一丝情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