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其扰,哼了一声,想不起该如何作答。
血寒又道:“吴奇,我当天将小默雪交给你,盼你真能将她治愈,但这神兽实至关重要,关乎世道安稳,你到底有何手段?你打算如何治好她?”
道儿奇道:“这位道长,你也认得我妹妹?”
血寒冲两人一笑,道:“道儿姑娘,暂且莫多问,我与这位大仙有要事相谈。”
道儿一愣,见盘蜒神情凝重,甚是知趣,乖乖不语。
盘蜒艰难答道:“杀了此兽,我...就有法子救小默雪...”
话音刚落,空中一道黑光直坠而下,身法快捷超逸,却又轻无声息,来人露出面貌,正是归燕与李若兰。
李若兰看见血寒,一阵惊喜,却不忙招呼,指着盘蜒喝道:“杀人凶手,我总算找着你了!”
血寒奇道:“归燕,你居然也赶来了?”
归燕道:“我借此机缘,欲探此人真功夫,望门主准许。”
盘蜒捏紧拳头,咬紧牙关,冷汗直冒,那并非因为恐惧,而是他只觉世道不公,众人糊涂,为何要阻他救小默雪?
血寒摇头道:“我自不会管,但有几句话,我需先问得清楚。”
陡然间,有一清晰悦耳的声音道:“门主想问甚么,我倒也明白,只是所问之解,似乎颇为不妙。”
盘蜒再转过目光,瞪大眼睛,嘴角露出苦笑,他见到那灰炎郎中从一棵大树中推门而出,在他身后,有一人坐在小车上。
那人正是白铠,但他已盲了双眼。
盘蜒心想:“这灰炎....救了白铠?是了,他为化解我太乙之术,竟挖去了白铠双眼?眼能观灵,隔绝双目,这太乙之术便易解许多了。”顷刻之间,思绪大乱。
灰炎郎中道:“这些时日,我一直在细思这吴奇种种异样之处。虽山海门人,不探同门往事,可此人并非同门,不可信任,于是我稍加走访,收获寥寥,却也深感有趣。”
血寒皱眉道:“你知道了什么?”
灰炎道:“我若要挖掘一凡人前生今世,门派来历,世上无人能瞒得过我,可偏偏这位吴奇老弟,从十年前忽然冒了出来,各门各派,从无一人听说过他。他初次露面,在滇地凤依族,一出手便有惊人之举。而那抑天山恰巧也是此时毁灭。”
白铠大声道:“我...在...抑天山下见到...朱雀,大伙儿都晕了过去,可醒来之后,这吴奇说是他...将大伙儿救了出来。又说是那神兽自行...牺牲炸裂。”
血寒、归燕一齐转向盘蜒,心中雪亮:“神兽岂会无端自毁?在场之人,唯独这吴奇能毁去神兽,就如他眼前欲做之事。”
白铠渴望毁灭抑天阵,却瞧不见眼前景象,如他能看见,乞求盘蜒杀伯奇尚且不及,又岂会出言添乱?
苍天弄人,有看不见的天意在阻挠盘蜒。
盘蜒想开口说话,可他心思太乱,脑子太杂,也不知该如何辩解。
他确实杀了朱雀、茫虎,又要杀这伯奇,引发魔猎。无论如何辩驳,又如何洗得清自身罪孽?
灰炎又道:“昆仑山多年前也有一场剧变,那座大雪山忽然被地火毁于一旦,据我探查,那处似是另一神器埋藏之地。”
归燕道:“这又是他所为?”
灰炎笑道:“那可当真巧了,这位老兄,恰好住在光明顶上,离那儿也不过数百里的路程。”
他又指了指白铠,道:“我追随吴奇老弟足迹,来到这附近海上,碰巧遇见这位小兄弟,不知为何,他体内中了极繁复的太乙幻灵真气,问他是何人加害,他说...”
白铠毫不犹豫,喊道:“正是...这位吴奇下的手!”
血寒、归燕心头巨震,身形转动,已分前后站立,挡住盘蜒去路。
血寒沉吟许久,缓缓苦笑道:“难怪我瞧见你,便觉得似曾相识。可我万万想不到,不出二十年,你已能穿梭异世,返回此处了?”
道儿瞧出众人意图不善,急道:“你们要...要对吴奇哥哥做什么?”
归燕道:“太乙,事已至此,你何必再遮遮掩掩?”
盘蜒看看血寒,看看归燕,看看灰炎,出奇的平静下来,心想:“我要救人,无人能阻,我要杀人,也无人可挡。即便天降恶兆,又岂能扰我分毫?”
他已逃避的太久,欺骗的太久,心累的太久。
盘蜒闭目微笑,至此怒气、冤魂已全然消散,当他睁开眼时,面貌已然迥异。
顷刻之间,道儿只觉如遭雷击,娇躯发颤,大喊道:“你...你是盘蜒!?你....为何会是盘蜒?你一直是他?你还...我吴奇哥哥!还我那大恩人来!”
她声音中满是被欺骗的,被出卖的痛苦,像是从天堂跌落地狱似的。
盘蜒朝伯奇鸟望了一眼,一柄黑剑凭空而生,霎时将它杀死。血寒、归燕、灰炎三人围绕,但伯奇鸟被幻灵真气重创,那黑剑正是幻灵真气转换而出,宛如黑夜运行,势不可挡,那三人只顾盘蜒,竟不及阻止。
于是转眼间,天地剧变,乾坤像是逆转了一般,一道道惊雷撕破云层,撕裂天空。茫茫的红雾从异界涌出,环绕盘蜒,遮住他的身躯。
在这苍天裂隙之际,太乙遁入虚空,无影无形,但他的话仍从天上传来。
他只淡然说道:“忘了我,去对付阎王吧。”
道儿手中一空,花容失色,喊道:“妹妹!妹妹!”
但小默雪已然消失不见了。
血寒顿足道:“这是太乙...异界,这是太乙的梦境,他借聚魂山之势,再度...“
归燕然记忆犹新,兀自难忘,道:“还是晚了一步,就与当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