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上现出一层黑衣,瞬间已穿戴整齐,他双目转动,凝视盘蜒,道:“海芝呢?海猎呢?”
道儿结结巴巴的问道:“罗..罗先生,你...不是猎人么?怎会是那大黑蛟龙?你正是此地的海兽?可你....为何渡海时非睡在棺材里?”
罗血古道:“我借助逐阳神教仪式,习得借影移动之法,可那法门有极大隐患,一旦出海,定要睡入棺材。”
盘蜒道:“你到底是人是兽?”
罗血古冷冷说道:“此节无需你多管,你答应带来海芝、海猎,交还鱼骨鞭,鱼骨鞭在我家中,剩余两人,又在何处?你找到长春不老泉,自然是凭借海芝指引,她人呢?”
盘蜒双目转向地面,叹道:“罗兄弟,海芝...海芝已然逃脱,与她母亲‘北海主母’汇合了。”
罗血古眼中闪过悲伤光芒,他苦笑道:“果然,果然,她们母子三人,终于再度团聚。”
盘蜒解开背上包囊,取出海猎头颅,道:“我曾答应你生擒那兄妹二人,可...可不慎失手,这海猎....作恶太多...”
刹那间,罗血古双目变得血红,神色狰狞,有如鬼怪,他厉声道:“你...你杀了海猎?你当真杀了海猎?”
道儿本就害怕,见罗血古这般脸色,更是血液冰冷,如坠冰窟,她道:“你也见到这海猎作恶,杀了他有什么不好?”
罗血古悲愤交加,竟凄然而笑,笑声充满绝望,他道:“孩子,孩子,你....你终究难逃一死,我终究保不住你的性命么?”
道儿心想:“这人说起这海猎,怎地像在说自己儿子一般?”
盘蜒试探问道:“罗兄弟,你到底是何来历?你如此身手,绝非凡人,我从未见过这等黑影挪移之术。”
罗血古摇头道:“你无需知道,你杀了海猎,我也非杀了你不可。”语气萧索,可却有一股无可违背的威严。
盘蜒不再多劝,手一转,将道儿放回船上,道儿心中大急:“要是我有气力,就能帮大哥一把了,这罗血古...罗血古很是古怪,大哥能胜得了他么?”
罗血古、盘蜒静了下来,对峙不动,罗血古忽然一动,身子遁入暗影,从近处探出,又骤然伸手,抓住盘蜒胳膊,他人一半在暗影之内,一半在暗影之外,情形诡异至极,他一用力,将盘蜒望暗影中拉去。
盘蜒手臂一震,将罗血古震退,往后一跃,罗血古紧追而至,又到了盘蜒身后,空中露出个黑色大洞,要将盘蜒吞没。盘蜒朝前一冲,再度避开。那大洞顺势朝前滚动,所到之处,无论石块墙壁,皆残缺不全,像是被一张无坚不摧的血盆大口咬过一般。
道儿心中惊骇,心想:“罗血古藏身这影子里,这影子又无物可挡,他岂不是天下无敌么?”
但那大洞纵然横冲直撞,上下纷飞,紧追盘蜒不放,但盘蜒动作太奇,足尖点水,凌波而行,往往在绝境之中稍一转动,这大洞也碰他不到,道儿印证自己武学,愈发惊异,全然想不通盘蜒这种种匪夷所思的闪躲是如何办到的。
再过片刻,罗血古怒吼一声,飞上半空,那圆形黑影仿佛一只俯视的大眼,不断扩大,直至将整个洞穴笼罩,道儿心下绝望,知道他若这般落下,洞中无论岩石湖水,皆会被这黑影笼罩,随后被撕成碎片。
盘蜒终于站立不动,袖袍一卷一推,将道儿推出洞窟,轻轻落在远处,道儿惊呼:“吴奇哥哥,你快些跑,这招....无法抵挡。”
盘蜒道:“我跑不掉,他之所以迟迟不降下,正是顾及你,他讲仁义,我也不可一味躲闪。”
罗血古从那黑影中探出脑袋,眼中流着漆黑的眼泪,他道:“吴奇,你说的不错,我只杀你一人,你杀了我的孩儿,我非...非替他报仇!”
话音刚落,轰隆巨响,洞窟中如天崩地裂,月碎星落,狂风劲吹,道儿大声叫喊,落入湖水中,她水性了得,鼓起力气划水,可头顶处处皆是岩石,她眼前漆黑,不能辨物,逐渐呼吸艰难。
她正感到大难临头,死期将至,蓦然间,她被人一拉,哗啦一声,出了湖面,眼前豁然开朗,夕阳西下,火烧浮云,红光遍布苍穹。而身后那大礁石就此崩塌,沉入湖底。
道儿欣喜万分,一抬头,见盘蜒肩上扛着罗血古,揽住她的纤腰,御风而行,眨眼间落到一块小小陆地上。道儿喜道:“吴奇哥哥,你怎地赢了?”
盘蜒抬起另一只手,那只手皮肤溃烂,黑烟缭绕,他道:“我伸入他那黑影洞中,将他捉了出来。”但此举极为凶险,若稍有不慎,他被捉入那暗影之中,着实凶吉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