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西吓得哆嗦不停,可始终不出言求饶。少时,安克吉铁青着脸,缓缓走出,抛了兵刃,喊道:“放了她!老子认输!”
阙里王子如释重负,笑道:“这样才算听话,何必动刀动枪?我正愁找不到这村子密道入口。”命几人走上前,火铳对准安克吉心脏,这才将特里西释放,特里西哇地一声,扑到安克吉身边,哭道:“相公,是我没用,连累了你。”
安克吉叹了口气,道:“王子殿下,是我二人输了,咱们立刻就走,不敢与你争夺宝藏。”
阙里嗤笑起来,神情轻蔑,道:“你知不知那徐宗跑哪儿去了?如若知道,我留你还有用。如若不知,我何必管你死活?”
安克吉霎时极为犹豫,想要说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但阙里何等精明?霎时看穿,道:“这两人无用,送他们去阴曹地府,来世仍做一对鸳鸯。”
特里西尖叫道:“不要!”声音未逝,却见一怪异长鞭从天而降,嗖嗖声中,他两人身边元兵接连惨叫,头顶血流如注,翻身就倒。
周围人见状一惊,自行发射火铳,可那白影宛如长蛇,盘旋数圈,形成围墙,特里西与安克吉紧紧相拥,只听金属撞击之声不绝于耳,不禁忐忑万分。一轮火光闪过,那长蛇缩短,回到来者手中。此人神情淡漠,不露情绪,正是那煞气书生“吴奇”。
阙里“啊”地一声,喊:“别停,继续打啊!”
盘蜒轻轻一笑,形影一闪,转眼已至人群,刹那间长鞭翻滚,有如长蛇肆虐,忽左忽右,行踪飘忽,鞭影茫茫。众士兵中想要换枪者,当即被打折手臂,痛呼着退下,竟无一人能够得着枪托。数十招后,元兵躺了一地,无人再能站得起身来。他这一轮急功,出手之快,手法之妙,绝不逊于先前那海猎少年。
阙里呆若木鸡,脸色惨白,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
安克吉、特里西欢天喜地,抢上前来,安克吉道:“吴奇大哥,你竟能将这晨海神鞭运用自如了?可真是亏你赶到,不然老弟我与夫人性命难保。”
盘蜒道:“安克吉,特里西,据明尊教诲,你二人无故残杀武林同道,心肠歹毒,已犯教规,本当立即重罚,念在你二人夫妻情深,不离不弃,情愿同死,尚有几分良知,我暂且救你们一回。”
安克吉、特里西不禁惭愧,安克吉辩解道:“老兄,我这是为本教着想,想要找到那贝壳宝藏,这才逼问得...严厉了些。”
盘蜒摇头道:“你是想杀人灭口,独吞宝物,还想愚弄我么?”
安克吉咬咬牙,道:“不敢,不敢。安克吉欠你两条性命,从今往后,绝不敢对大哥不敬。”
特里西也道:“大哥,你好人做到底,先前之事,莫要对教主说了,成么?”
盘蜒道:“我吴奇也并非不知通融之人,两位若改过自新,我岂会稍加刁难?”
特里西、安克吉又偷偷互相使个眼色,示意暂且隐忍。
说话间,一团黑影破空出现,罗血古从中走出,环顾一圈,道:“晨海神鞭,威力更胜传闻,但也唯有在阁下手里,方能如此淋漓尽致。”
安克吉见此异状,颤声道:“这...这又是何人?”
盘蜒微笑道:“这位阁下名曰罗血古,是我途中结识的一位新朋友。”
罗血古朝那两人微微颔首,算是招呼,又见到阙里,道:“此人乃是元人王子,我先前跟着徐宗,见到此人与手下鬼鬼祟祟,但终究被徐宗甩开。”
盘蜒道:“阁下乃是盯梢宗匠,当世无双无对,这位小王子初出茅庐,如何能与阁下相比?”
罗血古道:“这村庄中所有村民皆销声匿迹,不知去向,情形有异,这村子地下有一极大水洞,海芝就在其中,可想必有重兵把守。”
盘蜒又道:“区区村民,料来也不难对付。”
罗血古叹道:“我若出手,必有灾祸,之后只能倚仗老兄你了。”说着指了指一大石屋,轻推一掌,一个黑手飞速出去,越变越大,只听一声轰鸣,那石屋被这一掌打的片石不留。
安克吉、特里西、阙里与一众元人士兵只看得魂飞魄散,哑口无言。盘蜒也暗中惊叹:“单见此掌之威,此人武功,已超遁天境界。”
罗血古身子急动,霎时躲开弹来的极快石屑,可他不躲倒也罢了,这么一动,动静太大,砰地一声,撞上左边一棵大树,登时又破了脑袋,血流如注。他哼了一声,手在头一转,眨眼间又已止血。
盘蜒心想:“他运功越强,代价越惨,难怪他鲜伤人命,多半是怕再触怒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