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后,东采奇统军驻扎于鸿鹄山下,前方二十里,便是司空国都城司空城,但见围墙高耸,可比群山,绵延两边,有如天堑,城前路障满布,壕沟如渊,叫人远远一见,便心中畏惧难前。
东采奇登高眺望,对盘蜒说道:“师兄,你说那百举在城中么?”
盘蜒心知前景难测,说道:“只怕非但百举在内,连剩余神裔族人也聚在其中,他们皆身手了得,不逊于万仙第五层的好手。”
东采奇嗯了一声,反而更增精神,满心踊跃,盘蜒笑道:“原来你这些时日忍耐已久,可是手痒想揍人了?”
东采奇嗔道:“那百举便留给你了,其余神裔族人,交由本将军收拾。你可莫要丢脸,败给那....那老婆娘。”
盘蜒哈哈一笑,担忧之情,顿时烟消云散,唯有一试身手之意。
陆振英、小遥见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一人黯然神伤,嫉恨交加,另一人则暗暗痛骂,替义妹不平。
正交谈间,那萧顺穿过阵列,急急说道:“将军,出乱子了!出乱子了!那唐子野临阵脱逃,后头全没他的影子!”
陆振英、小遥、曹素大吃一惊,登时变了脸色。曹素急道:“你胡说八道,子野这般勇敢之人,怎会当了逃兵?”
东采奇让唐子野留在后方,掌管探子,转交迅息,故而不曾察觉他未曾跟来,问道:“他是独子一人出逃,还是有人跟随?”
萧顺嚷道:“他那白熊营,连同那飞雕营,还要杂七杂八,少了好些兄弟。”
东采奇忙让人一点,共一万多人随唐子野离军。东采奇怒道:“这小子好大胆,非但自己跑了,还鼓动旁人当逃兵?”
小遥立时护短,喝道:“此事实情未明,你怎能仓促断言?”
盘蜒稍一沉思,说道:“他能带走这许多人,只怕非是逃兵,而是假传军令,带出去作战了。小遥,你可曾给他兵符令牌么?”
小遥顿时想起,说道:“是啊,前些时日他问我讨要冷州军兵符....”
东采奇气呼呼的说道:“这兵符如此要紧,你怎能给他?”
小遥道:“这孩子很和我心意,曹素也在旁相劝,我信得过他,给他又能如何?我看他绝不是脱逃,而是发觉敌情,领兵出战去了。”
东采奇气的一时语塞,只道:“胡来,胡来,领兵打仗,岂能...如同儿戏?”
盘蜒立时命人到唐子野营中搜查,不久有一士兵找着一封军情,信中写道:“司空国大军三万,绕过岩门峡,取庇佑国圣哲谷,敌军围攻,军情紧急,万望相救。”这庇佑国不久前归降联军,借国道任联军通过,由这军情得知,定是司空国使一招围魏救赵之计,以缓国都之围。
陆振英明白过来,说道:“圣哲谷乃是庇佑国的大城,城防坚固,里头将士颇多,只需里应外合,定能破解城围....”
曹素笑道:“是啦,子野他准是不及禀告,所以自作主张的带兵前去了。”想了想,又愁眉不展,说道:“这胡闹相公,性子好急,让人家好生担忧呢。”她见联军与司空国打仗百战百胜,以为敌人不过如此,又认定唐子野英雄了得,用兵如神,料来此战必胜。
小遥点头道:“他急人所急,助危救难,果然是侠义心肠....”
东采奇打断道:“他隐瞒军情不报,擅自违命出兵,乱我攻城大计,这已是掉脑袋的大罪了,即便侥幸立功,此次绝不能饶。”
小遥打一呵欠,不屑一顾,说道:“是了,是了,又是这老一套说辞。采奇师妹,你本事极高,咱们都佩服得很,但为人在世,可得懂些变通才行。”
东采奇面色恚怒,说道:“我已变通太过,不然.....早将他脑袋砍了。”
曹素怒道:“好个歹毒婆娘,你想要砍我相公,竟全不念同门之情么?”
东采奇并不理她,对盘蜒道:“师兄,此地冰冷刺骨,不宜长久驻扎,咱们非尽快破城不可。唐子野之事,咱们暂且不理,当立即进军才是。”
盘蜒略一沉吟,从地上抓起雪块,掌心运劲,一点点洒在地上,那雪染了他手上内劲,化作散漫形状。
东采奇、陆振英知他在占卜前景,皆全神等待,东采奇也颇精通太乙之术,细看那图形,只知颇为凶险。
盘蜒神情沉重,摇头道:“我这法子长久不用,也不知准是不准,但照此卦象所言,唐子野是闯入埋伏之中,凶多吉少。”
曹素惊呼一声,面无人色,大声道:“你骗人对不对?你怎知道....是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