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举。此次离去两年,可有大事告知我等?”
盘蜒叹道:“我做事荒唐,去了冰墙北面,会过那金蝉、征虎两大鬼首了。”
众人脸上变色,顿时凝重起来。蝉鸣性急,问道:“金蝉是万鬼宗主,听说武功极高,难言深浅,那征虎也不逊于他。你怎地从中脱困?”
盘蜒道:“我使出太乙幻灵法门,他们一时奈何不得我。我已与他们约定,如下次交手,我当自断一臂,残状迎敌。他们这才放我归来。”
张千峰沉吟道:“那下次万不得让你对付金蝉、征虎二人。”
盘蜒唉声叹气,简述蛇伯城之事,却隐去东采奇悟道功成一节。蝉鸣怒道:“好个万鬼,祸害世间,凌·辱凡人,生下祸胎,当真罪该万死。盘蜒老弟莫怕,下回我替你去杀那征虎。”
海平却叹道:“蛇伯城血脉淡化,已难挽救,尔等撤离之举,确实可谓明智。”
杨木道:“避而不战,百姓受苦,战而不胜,百姓亦苦。如今万鬼大军压境,意欲决战,而那冰墙又消融渐毁,咱们万仙是否当全力应战,便如当年一般?今后可再无冰墙可抵挡大军。”
盘蜒大声道:“单凭凡间凡人,万无一丝胜机,我万仙当倾尽全力,再不能退让了。”
海平、蝉鸣、杨木三人脸上皆露出愧色,当年万仙与万鬼于平原对峙,一番商议,竟以那冰墙为界,就此放任万鬼不管,以至于如今兵祸再起。
菩提叹道:“我当年不知敌人底细,深怕生灵涂炭,故而忍耐,如今正当与中原凡人共同进退。只是据我所知,万鬼所以大举迁徙,实有不得已的苦衷。盘蜒,你与金蝉会面,当知晓一、二了?”
盘蜒道:“万鬼从草原那头逃离,本是为了避开一‘黑蛇’之灾。但万鬼万仙,无法共存。其中并无小恶大善之分,而是你死我活之恨,总得先灭了万鬼,再处置那远方的天灾。”
张千峰道:“盘蜒所言不错,万鬼挑起战事,我等避无可避。”
蝉鸣欠盘蜒极大人情,加上本就是好斗脾气,笑道:“大伙儿索性都摆明了,那便放手大打一场。老夫活了数千年,早就够本,能拉上一个是一个。”
海平则与张千峰交情极深,对他深为赞赏,淡淡说道:“我等升入破云,职责所在,不正是降妖除魔,锄强扶弱么?当年我万仙自有隐患,可如今上下齐心,万鬼则勾心斗角,彼此间互相不服。我说此战咱们必胜无疑。”
菩提又望向杨木。天地派讲究顺其自然,清静无为,杨木虽有心置身事外,但见有四人已心意一致,叹了口气,说道:“诸位既不怕事,我杨木自也不惧。”
菩提静了片刻,说道:“盘蜒,当年我曾许诺,将门主之位传你。今日见你威信服众,大伙儿愿追随于你,并无异言,我好生欣慰。”
盘蜒大惊,忙道:“宗主明鉴,我并非有意拉拢,只是大义当前,咱们别无退路可走。”
蝉鸣劝慰道:“莫要慌张,你为人处世很合老夫心意,多年来所得功绩,老夫也望尘莫及,咱哥俩不分彼此,并肩作战,老夫才能放手一搏。”
盘蜒苦笑道:“老哥太抬举了,我不过一时走运而已。”
菩提又点头道:“我岂会怪罪?老朽风烛残年,不知还有几年寿命,何必在乎这区区生死?更何况名声地位?我当年与万鬼议和,换得十多年太平,虽信自己无错,却也至今愧疚不安。”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凛然生威,说道:“既然诸位皆意欲一战,那咱们也不必缩手缩脚。”叫来道童,命曰:“以我菩提名义,发下英雄帖,一月之后,于舞马山青龙寺召集天下群雄,歃血为盟,与万鬼决一死战。”
众人尽皆大喜,说道:“宗主英明,我等必尽早到场。”
菩提看了盘蜒一眼,神色间隐约有几分疲倦。盘蜒心想:“如此决议,推动战事,真不知是福是祸。万仙之中,又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无论如何,此战我责无旁贷,便是使尽全力,神魂俱灭,也当身先士卒,让其余同门存活下来。”
张千峰等人各怀心事,相继辞别菩提,离殿而去。
盘蜒回到神藏派山中,复又盘膝打坐,入定悟道,几个时辰之后,心思又乱,暗想:“我一生犯下这许多罪过,就指望此役赎罪么?不,不,我哪有过错?我最多不过是袖手旁观,视而不见罢了。魔猎之灾,与我无关,凡间战事,乃是人祸。我又何必为这群虚伪的万仙送命?”
他思绪纷纷,憎恨又起,只觉在万仙群山中浑身不自在,于是踏飞剑,出了天门,胡乱寻一方位,飞身隐入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