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实从树上飞下,东采奇推掌抵挡,哗啦声响,那果实从中裂开,一股热气散出,东采奇掌心大感炎热,心想:“这是滚烫的水汽!”
刹那间,四面八方,无数果实一齐弹来,高阳双手抬起,指尖连弹,扑扑声中,霎时击落一大片。但果实一受碰撞,当即冒出灼热之气,滚滚而至。两人大感难受,不多时已大汗淋漓。
东采奇急想:“说不得,哪怕损毁树木,也不能死在此处。”唤出寒星剑,一招蛇伯雪岭刺出,一枚霜雪冰锥激·射过去,裂成霜雾,空中传来滋滋尖声,一片冰凉,总算将热气降下。
东采奇本担心这一招酷寒太甚,以至于树木受冻而死,但见树木安然无恙,稍感放心。
高阳低声道:“这是本派‘山水锁楼’的阵法,这人布置已久了。若非姑娘剑法是此人克星,我孤身在此,已受重创。”
东采奇颔首道:“你快些叫那人出来。”
高阳朗声道:“何人意欲取我高阳性命?我高阳居于浩然观中,阁下尽管登门赐教,又为何残害这些无辜之人?”
那人不答,突然间大树抖动,银叶如被风卷,沙沙声中,朝两人盘旋冲来。高阳手指连点,指力纵横,密如蛛网,将那树叶挡住,刹那间,万叶飘飘,浮在空中,遮天障目。
两人心中一震,心想:“这人混淆视线,要暗中偷袭么?”
果然近处一声轻响,又两条极肥大的黑犬猛扑出来,一齐咬向东采奇,东采奇一瞥之下,见二犬约莫九尺长短,一张脸又扁又怪,双目血红,丑陋至极。她使一招画龙点睛,两滴血正中二犬红眼,那二犬登时盲了,哇哇乱叫中,反而动的更快,鼻子呼呼,嗅着气味儿,袭向东采奇。东采奇从未见过这等凶猛恶犬,不敢怠慢,长剑连刺,小心应付。
高阳道:“这是北妖的阴曹地犬,当世罕有!”就在同时,又一黑袍人从树叶中杀出,戴着面罩,手中匕首回旋,嗖地一声,刺向高阳咽喉。高阳手指连弹,指力沉重,皆有千斤。那人手腕一挑一振,兵刃圈转,铛铛巨响,将高阳指力化去。高阳“啊”地一声,神色极为激动,似乎认出此人来。
那人朝后飘开,连声吹哨,又有三头地犬从树后钻出,从黑袍人身边掠过,如黑风般扑起。高阳左右指点向恶犬鼻尖,谁知恶犬灵敏至极,身子扭动,向蛇一般折转避开。
东采奇这厢心道:“我若连几头恶犬都敌不过,还有何脸面去见师兄?”当下使个虚招,看似要刺面前双犬,趁双犬躲避之际,她足下发力,速如风雷,倒退至高阳身边,趁一恶犬蹦跃在空,长剑斩出,将一犬斩杀。
她使“大禹治水”,将那恶犬鲜血一招,如披风般涂抹在身上,掩去自身气味儿,又再对上那两头眼盲恶犬。
那双恶犬不明所以,目不见物,嗅觉不灵,如何能是东采奇对手?她左右连刺,一箭双雕,将双犬击毙。
高阳这边独斗二犬,局面大有好转,他使一招未雨绸缪,指力变幻,虚实难辨,时机又恰到好处,一瞬间便也将两头恶犬杀死。
黑袍人尖叫一声,取出另一匕首,朝前一窜,眨眼间连攻数十招,高阳徒手招架,总算硬撑过去。东采奇从旁夹攻,与高阳联手应战。那黑袍人蛮横的可怕,蓦然间刀光如雨,密不透风的刺来,竟然只攻不守。东采奇采取守势,待见了破绽,一招大枯竭掌拍出,那黑袍人攻得太急,惨叫一声,霎时真气涣散,跪倒在地,双刀咣当掉落。
高阳一把抓住黑袍人面罩,掀起之后,看他面容,不禁又大喊一声,声音中满是气愤、惊恐、怜惜、迷惑之情。
东采奇看出这黑袍人是一女子,五官倒也端正,但她脸上被割了数十刀,刀刀下手狠毒,伤痕弯弯曲曲,令她一张脸又丑又惨。
高阳道:“你是....你是...悠悠?你是思悠悠?师妹,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东采奇听他声音爱怜,心想:“这女子似曾与他有过一段情缘哪。”
那思悠悠怒骂道:“你别看我,你痛痛快快的一刀杀了我吧,我...死在你手上,也算死得其所!”她舌头打结,说起话来极为笨拙。
高阳急道:“悠悠,你我当年婚约,临近大喜日子,你突然不告而别,数十年杳无音讯。我找你多年,始终不见你踪迹,我听说你与另一男子跑了,心灰意懒,这才出家为道。你为何...为何又突然现身?又为何要杀我?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思悠悠想要多说,但激动之下,竟愈发结巴,她道:“你....当年....害我至此,我...为复仇,苦练....数十年武艺...想不到还是死在....你这对狗男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