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说:“我先前与他送你回来时,我说:‘那死去的姑娘好生可惜,便是万仙的神术,也救她不得了。’盘蜒道:‘我本可救她,但就算救活之后,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徒然浪费力气罢了。’”
东采奇不禁愕然,问道:“你又怎么说?”
阿道说:“我答道:‘你若真有本事,为何不勉力一试?人活着总比死了强。哪怕有一丝希望,咱们也当竭力而为。’盘蜒眼神凶巴巴的,他说:‘这女孩儿执念极强,所见所闻,所说所想,未必可信。她满心仇恨,胡言乱语,只怕还坏了大事。’”
东采奇一阵气愤,斥道:“他真这般...这般说么?”
阿道说:“这还有假?你一直不知他是这样的人么?”
东采奇脑中紊乱,思绪糟糟,静了许久,摇头道:“盘蜒尊长这么说定有深意,他一路所作所为,立下功德,足以光耀千古。他绝不是这等绝情寡义之人。”
砰地一声,阿道将一张石桌震成四瓣,东采奇花容失色,忙道:“妹妹,我说错话了么?你为何如此发火?”
阿道泪水夺眶而出,她道:“你不知他是怎样...怎样的恶魔!一直被他所骗,蒙在鼓里。是了,这....这贼人觊觎你的美色,有心讨好你,这才装的人模人样。”
东采奇道:“这你可说错了,若师兄....师兄他要我,我....岂能抗拒?”
阿道压低声音,恨恨说:“他想要骗得你死心塌地,对他钟情无二,一生不变,最终沦为他痴心的奴仆。”
东采奇心想:“这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他若爱我,我必加倍爱他。可世事却....不如我所愿,他心中全不记挂我。”
阿道见东采奇不言,冲动之下,说道:“你道当年苍鹰哥哥是怎么死的?便是这....这卑鄙无耻的狗贼偷袭了他,斩了他的脑袋,令苍鹰哥哥....粉身碎骨....”
东采奇险些尖叫出来,目光惊惧,颤声道:“胡说!他为何要做这样的事?苍鹰大侠乃是....乃是真仙,盘蜒尊长纵然了得,也非苍鹰大侠的对手。何况他又何必如此?”
阿道说:“你还不明白么?你可知苍鹰哥哥为何来咱们沙鱼龙国?”
东采奇回忆苍鹰所言,道:“他....是为了追一元凶巨恶而来。”
阿道咬牙道:“是啊,那元凶巨恶,便是你那盘蜒尊长!他伪装得巧妙,瞒过苍鹰哥哥,趁他与阎王斗得两败俱伤之际,施展邪法,一下子杀了...杀了他,这是我亲眼所见的。”说到此处,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纵然阿道说的如何动情,东采奇如何能信?她道:“这其中定有天大的误会,妹妹,不如咱们当面向盘蜒尊长问个清楚?”
阿道拔出弯刀,说:“若让这恶魔知道....知道,我决计活不了。你不能对他说,对谁都不能说!”
东采奇心想:“她误解已深,竟不愿弄清真相么?”但见阿道神色有异,不愿激她,说道:“好,好,好妹妹,我不说便是。”
阿道激动万分,情难自已,说:“你若信得过我,便...便帮我个忙,找一时机,将这盘蜒....盘蜒杀了。无论用美人计也好,枕边风也罢,咱们务必得手。他这人一看便好·色无比,你我二人牺牲色·相,诱他...他上··床,一齐伺候....伺候他。哪怕糟蹋了身子,也要为这世间除一魔头。若放任不管,总有一天,这世道会毁在此人手上。”
东采奇再忍耐不住,呵斥道:“你这也太不像话了!你不知羞,我可知耻,莫说你无真凭实据,就算他真犯了大错,咱们禀明万仙宗主,说明缘由,万仙自有门规家法,处置于他。你要我做不要脸的婊·子去骗他,我恕难从命!况且盘蜒尊长也绝不会为美·色所诱。”
阿道见东采奇生气,不禁一凛,她对这位患难与共的好姐妹实极为看重,若要除去盘蜒,更非得借她出力,说到这份上,只得压下脾气,低声道:“我错了,姐姐莫要见怪。”
东采奇见她认错,立时心软,两人握手言和,东采奇道:“你还愿帮我追凶么?”
阿道笑着说:“看你这委屈受罪模样,我心疼你,怎能不帮?再说了,你身边也没比得上我的高手。”
东采奇哈哈一笑,振作精神,可想起阿道与盘蜒仇怨,又不由得暗暗头疼。
她道:“好妹妹,我安排一番,明日便率军出发,你先下去歇息吧。”
阿道看着东采奇眼睛,说道:“千万不可泄露此事,否则....否则我命休矣。”
东采奇心下叫苦,只答道:“好啦,好啦,我不说给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