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邪大叫,嗡地一声,满殿摇晃,屋顶灰尘簌簌而下。群臣连连呼喊,往后就倒,哪里还走得脱?
那行邪道:“活人肉好吃,死人肉不好吃!”陡然一蹿,东采奇未能拦住,那行邪已咬向其中一武官,那武官“哎呦”一声喊,可已难逃一死。
正在此刻,有一人飘然落下,将那武官一提,行邪这一咬便落了空。行邪狂怒,手上长出尖锐利爪,霍然间连抓数十下,每一招皆锋利异常,指力四散,只挠的数丈间木屑纷飞,坑坑洼洼,入木足有数尺。
但那救人者身法巧妙,只是闪躲,将行邪这密不透风的狂攻避过。行邪蛮性发作,只知猛追,正要再行出手,但那人手掌在行邪头顶一抓,竟将这行邪头盖骨连同脊椎骨一齐拉了出来,这庞大恶虎瞬间成了一滩肉泥,惨死当场。
东采奇吓了一跳,可毕竟十分欢喜,说道:“师兄尊长,你总算来了!”
盘蜒道:“我在荒山练功,来的晚了,着实不该。”
那使蛮见此情景,吓得半死,霎时凶劲衰退,低哼一声,转身就往外逃,他四肢落地,稍稍一撑,便已在数十丈外,身法之快,委实不可思议。
盘蜒形影幻灭,无声无息,已站在那使蛮虎背上。使蛮哇哇乱叫,倒转身子,要将盘蜒甩脱,盘蜒照他头上一抓,喀喀轻响,也将这使蛮一长串骨头拽出,那使蛮身躯断作两截,便是有九条性命,也定然不活了。
殿上众人看得明白,心下惊恐,却又涌出敬佩之心:“万仙破云的大仙,果然有惊世骇俗的神功。”可随即又想:“这两头虎怪凶悍绝伦,身子骨硬如铁石,怎地到这人手下,竟成了豆腐身躯,一碰就碎?他动作招式也不怎地快啊?”
东采奇隐隐有所感悟:“武功练到他这般境界,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莫大威力,无需花里胡哨、精彩纷呈的功夫,一样能克敌制胜。嗯,是了,他并非使不出惊天动地的武功,而是审时度势,量力而为。但他量的不是自个儿的力,而是敌人的力。敌人越强,他出手越重,却绝不肯多出一分力气。如此才是空明返照,返璞归真的境地,无穷无尽、深不可测的修为。”
盘蜒手掌下压,那使蛮、行邪的肉块瞬间炽热焚烧,不多时化为余烬,两者隔着极远,但盘蜒掌力击出,竟不分先后,两处一齐皆燃,真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
东采奇看那行邪尸体,感到无数心念纷涌而出,明白皆是丧生在此妖虎口下的冤魂,她心神发颤,魂不守舍,心想:“不错,这正是....血肉纵控念的功夫,这法门...杀人越多,越是厉害。难道我将来也要像....像这虎妖一般,以吃人喝血增长功力么?不,不,我决不能如此,绝不会如此!”
盘蜒走回殿中,众人皆久闻万仙破云仙使的神通,传的邪乎无比,皆稍有不信,可此时亲眼目睹,才知这世上真有仙神般的绝学,无不敬重万分,不由自主的朝他下跪。盘蜒手一扬,众人如腾云驾雾,便万万跪不下去。
滔鼓兴冲冲的喊道:“你便是万仙的仙使么?果然了不起极了,世上原来真有神仙。”
盘蜒道:“我若真是神仙,这二虎便伤不得诸位半分。我姗姗来迟,救护不周,还望诸位见谅。”众人见他自谦,更是由衷佩服,连声道:“岂敢,岂敢。大仙虚怀若谷,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东采奇心中纳闷:“我这师兄最喜夸口,怎地一下子变了模样?”
盘蜒半转过脸,偷偷冲她做了个无奈表情,东采奇暗暗好笑:“是了,他身在高位,言行皆关乎万仙颜面,自不能任性胡来了。”
索酒回过神来,忙替伤者医治,他医术了得,手法娴熟,止血止晕,当真轻而易举,又引得众人交·口称赞。宋江苑在旁相助,抿嘴微笑,说道:“师兄,咱们师父原来这般厉害。”
索酒听旁人夸赞盘蜒,满心自豪,倍感光荣,说道:“你还没见过师父真正高明的手段呢。他那黑蛇灵气使出来,天地失色,日月无光,直如神佛下凡一般。”
宋江苑眼神一亮,不禁向往,道:“那你说咱们俩...何时能练成师父这般功夫?”
索酒叹道:“我是不敢想的,只要能及得上师父一成,万仙数十万人中,又有几人能够?只盼我将来莫丢了师父的脸罢了。”
宋江苑拜盘蜒为师,本打的是与索酒长相厮守的主意,可经此一事,心中才真正生出热望,习武之心,暗暗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