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尔修笑道:“我与他祖宗十八代都无关联,只是学会了他这门功夫,他算是....算是我师父吧。”
东采奇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们那‘山海门’,倒与咱们这‘山海门’不谋而合。”心中琢磨:“他定是数千年前那山海门的正宗传人,咱们这是假借名头的旁系,但此节倒也不必挑明,以免矮他一头。”
浮尔修大觉古怪,问道:“你们万仙中也有‘山海门’?”
东采奇随口敷衍道:“是啊,早在几万年前便有了,可比你们那山海门早得多。”
浮尔修哈哈一笑,也不争辩,又道:“咱们那‘山海门’的门主,嘱咐我来此半事,我误打误撞,来到这古墓中,若非见到这先人遗迹,只怕仍糊里糊涂,不知所云。”
东采奇问道:“你那差事又是甚么?”
浮尔修道:“此事说来话长。”
东采奇双手负于胸前,往地上一坐,说道:“本姑娘便要听长长的故事,你说的大声点儿,我师父也能听清。”
浮尔修笑道:“也罢,也罢,你练有血肉纵控念,与那人....咱俩算是有缘,我便详尽对你说了吧。”
东采奇点了点头,催促道:“快说,快说。”
浮尔修道:“十多年前,我所在的那...很远之地,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有人找着一古时魔头,名叫蚩尤。”
东采奇不熟古时神话,但这蚩尤倒也听说过,眉头一扬,说道:“蚩尤是远古极厉害的妖魔头头,却不知是真是假。”
浮尔修似在教无知孩童一般,苦笑一声,说道:“真的,真的,那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蚩尤。我当时....当时得知此事,蚩尤尚未成型,可也事态严重,不能放任不管。那会儿有两条路走,一者是放任那蚩尤不管,等上许久,由它自行现身。但那时蚩尤功力大成,便难以对付了。一者....便是掌控局面,令蚩尤魂魄降生在世上,融入一胎儿体内。你若是我,你会怎么做?”
东采奇“咦”了一声,颤声道:“你....你要杀了那胎儿么?”
浮尔修神色歉疚,汗水涔涔而下,但眼睛却甚是坚定,他道:“是,唯有这法子。”
东采奇咬咬牙,说道:“若真如你所说,那.....那我唯有脏了自个儿的手,也要救这世间。”
浮尔修心下暗暗赞叹,笑道:“好孩子,你与咱们想一块儿去了。”
东采奇悻悻问道:“后来呢?你们杀了那婴儿没有?”
浮尔修摇头道:“等我找着彻底杀死蚩尤之法,练成破魔剑诀时,那婴儿已长成少年,显露出残暴本性了。依照我本来心意,便要去会会这少年,将他彻底斩杀,令他魂消魄散,从此消亡。然而....然而便在这时,有人从中作梗,抢先将这少年杀了,更....更吞了这少年的脑子,他的魂魄....”
东采奇虽经历过无数惨事,但也忍不住尖叫一声,背脊发寒,她道:“那人又是....甚么人?他算是好人么?”
浮尔修道:“那人本是我山海门的同僚,名叫太乙。他并非好人,生平作恶多端,行事残忍无比。”
东采奇自己练有太乙之法,闻言更惊,苦笑道:“太乙?世上有一门玄学术法,便叫做太乙神术。我也练过一些...”
浮尔修愣了一愣,问道:“你们万仙门中,有多人会这太乙神术么?”
东采奇甚是自豪,说道:“万仙门中,除我与师....父之外,便别无分号啦。但听说冰墙之后的泰家一派,这太乙神术流传极为广泛。”她其实所知不详,但偏要装作无所不知,于是胡乱吹嘘,要吓这外乡人一跳。
浮尔修喃喃道:“泰家,泰家。”暗暗记住,续道:“那位太乙在我....故土掀起极大灾难,许多人因此丧命。我得几位同门好友相助,终于将他斩杀,然则门主却认定此人未死,反而借此逃到异世来。此人邪法奇特,善于躲藏,除我之外,或再无人能对付得了他。于是....她便施展法术,将我送来此地。”
东采奇朝他左瞧瞧,右看看,心想:“他年纪或也不小,与我万仙一般驻颜不老。”问道:“你要杀了这叫太乙的?你可找到他没有?”
浮尔修懊恼起来,说道:“那法术...实有缺陷,害我多年脑子不清,忘了往事,也没想起来要找他。好在他也没碰上我,不然还真被他送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