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被她反呛一句,自也赞她豁达。他道:“这样罢,你写一句话,我让盘秀带去给你妹夫、妹妹。”
东采奇点头道:“好办法,好办法。”撕下衣襟,沾血写道:“我去追凶,无需挂念,不久必归。”让盘秀衔住,说道:“狗大仙,劳烦你替我跑跑腿。”盘秀何等机灵?闻言撒腿就跑。东采奇轻笑道:“你这徒儿比我有用多啦。”
东采奇伤比盘蜒轻了不少,加上血肉纵控念灵验非凡,几个时辰便恢复精神。盘蜒救人心切,见状道:“师妹,你背着我走!”
东采奇心中一动,柔情顿生,心道:“他....他要我抱他?这可好生羞人。”一时不想这“抱”与“背”姿势大有不同。一伸手,将盘蜒横抱在前,盘蜒哭笑不得,说道:“我是让你背我,你这算什么?”
东采奇“啊”地一声,脸又红了几分,说道:“是,是,我可糊涂了。”这才将盘蜒背起,感到他身上热度透过衣衫,传到背上,耳中似能听到盘蜒心跳,强健有力,与自个儿心跳声交织在一块儿,着实让她神魂颠倒,心花怒放,丝毫不觉疲累。
盘蜒闻着她身上少女幽香,心中渐渐平静祥和,一时忘却了种种阴谋算计、诸般折磨苦楚,安泰绕心,神定心宁,转眼便香甜睡去。
东采奇心想:“师兄睡着了?”稍稍侧头看他,见他面容离自己近在咫尺,几乎相贴,霎时甚是欢喜。她脑中乱想:“师兄不曾告知我去哪儿,我....我该往何处走?便这般一直朝前么?我背着他,他靠着我,咱们....咱们就这样走一辈子....”
想到此处,羞愤交加,暗斥:“东采奇!你有点出息!只有师妹那般人品,才配得上盘蜒师兄这等郎君。你爹爹、哥哥、妹妹都光明磊落,你想做小贼行径,让家人蒙羞么?何况师兄也瞧不上我!”
这最后一个念头如当头一棒,令她一个踉跄,心里黯然,但她看的甚开,并非忸忸怩怩,纠结不放的闷病闺秀,一时悲凉,不久便不以为苦,反而享受起眼下之乐,轻轻哼起小曲来。
她不敢瞎走,于是放慢脚步,在苍山绿水间游逛,从早到晚,走到天黑时,实在瞧不清方位,便找一空地生火暂歇。她再度横抱盘蜒,瞧他入睡模样,心里好笑:“平常这凶巴巴、贼兮兮的师兄,入睡之后,忒也好看。”调皮心起,便将他搂在怀里,如母亲哄幼儿般轻轻唱曲。岂料这一唱反而将盘蜒唤醒,盘蜒看清状况,抱怨道:“师妹,你当我是没断奶的小孩儿么?”
东采奇“啊”地一声,顿时慌了神,啐道:“我....闹着玩儿的。”
盘蜒转身下地,说道:“有劳师妹携带之恩。”抬头观星,测算方位,说道:“方向不错,但....敌人有马车,要追上颇为不易。”
东采奇道:“师兄,我可带着你运轻功奔行追去。”
盘蜒叹道:“我这会儿如此窝囊无能,遇上敌人,唯有死路一条。最好能....能找一处好好歇歇,静养三天。三天之后,再找上敌人,胜算便大了许多。但到了那时,敌人远去,卦象混沌,我便....便测算不准了。”
东采奇道:“师兄只管休息,我一路背着你即可。你只需告诉我方位就好。”
盘蜒昂然道:“我堂堂硬骨男儿,岂能让一娇小姑娘搬来搬去,为我操劳?”
东采奇笑道:“可我已带你走了几十里路,你还装什么硬汉?这叫....这叫....”
盘蜒道:“这叫一入侯门深似海,当上娼儿难赎身。”
东采奇抿嘴而笑,说道:“是啊,师兄名声已被我糟·蹋,晚节不保,还不如听之任之。”
盘蜒叹道:“不妥,不妥,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今后唯有我来背你,才能讨回颜面了。”
东采奇情愫扰动,嗔道:“我....好好的,为何要你背我?”
盘蜒道:“我不背你,如何报恩?我盘蜒也是大有身份,德高望重之人,如知恩不报,传到外头,岂不成为笑谈?”
东采奇轻声道:“我背背你,你背背我,咱俩岂不是..太不像样了?”
盘蜒随口说道:“孤男寡女,出门在外,本就该当如此....”话一出口,便大感后悔:“你这混账,既已有心上人,岂能再撩拨这位师妹?”登时打自己一耳光。
东采奇听他此言,心跳加速,羞喜交加,老毛病犯了,也狠狠给自己一嘴巴。恰巧见盘蜒与自己举止一样,愣了片刻,侧过脸颊,脸红得犹如海棠花般,嘴角却露出傻笑。
她心想:“师兄他在...想些什么?”念及于此,不禁悠然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