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好奇心起,道:“大师通晓古今经典,引述因果,想来毫不费力,不如先说说这三遇三悟之事?”
非桂笑道:“仙家既然有令,老衲岂敢不遵?”当即命人在禅心堂奉茶款待,其余各大寺庙僧人皆不愿多留,陆续告辞离去。
盘蜒在佛堂中坐定,见那佛像金身带玉,宝石生光,其掌中一秋蝉尤为栩栩如生,心想:“都说未佛皆魔,佛魔一念之间。我万仙与万鬼又何尝不是如此?”
非桂道:“佛祖生平三遇:遇一富商乘船渡河,船上有无数金银,河中波浪险要,富商至河中遇险。船家言:需得抛了财宝,献给河神,方能得救。富商不允,遂葬身河底。佛祖由此看淡钱财,此乃一悟。”
盘蜒道:“佛祖遇痴人而不救,当真铁石心肠了。”
非桂等僧人听他指摘佛祖,微觉不满,可也只能忍耐,附和道:“仙家所言,倒也有可取之处。”指了指那佛像,又道:“佛祖在树下苦修静坐,观一蝉生,再睹其灭。由此看淡生死,此又是一悟。”
盘蜒嗤笑道:“蝉非人,人非蝉。他若修成佛身,不老不死,自然看得淡了。不过是兔死狐悲,假情假意罢了。”
非桂咳嗽一声,无常满脸不快,心想:“此人不通佛法,胡乱挑刺,当真无知粗鲁。”但众僧涵养过人,又念着盘蜒好处,故而发作不得。
非桂养了养气,指着这玉盘道:“这玉盘上所刻图案,便是我佛最后一悟。此悟之难,更胜生死贫富也。”
盘蜒道:“这玉盘上有龙吐火,烧人身躯,这女子却偏偏帮着魔龙。这又是何意?”
非桂道:“这被火灼烧之人乃是佛祖,那女子乃是佛祖俗家女儿。佛祖女儿为魔龙掳走,反而对魔龙满心爱慕。佛祖劝女儿向善,那魔龙现身,焚烧佛祖,令佛祖肉身融化,历经轮回,终证大道。佛祖借这惨事,由此舍了七情六欲,六根清净,才知众生平等,便是女儿妻子,父母兄弟,与不识之人有何异同?”
盘蜒想起尤儿来,思绪万千,瞬间感同身受,叹道:“父亲爱女儿,犹胜过夫妻情人之爱。这佛祖能舍此牵绊,才是真正的艰难不易,让人好生佩服。”
非桂喜道:“佛祖心中境界,我等想象不得。我便是再修炼上千年万年,怕也及不上佛祖神通之万一。”
盘蜒恭维几句,想起正事,问道:“这玉盘又有何蹊跷?为何本门蝉鸣老仙如此重视?”
非桂道:“传言佛祖三悟之后,佛法深湛,便刻了三块玉盘,一者为蝉死,一者为溺亡,一者为焚心。若能集齐三块玉盘,解开其中隐秘,便可得佛门至高无上的法力,由此身心炼化,转为佛陀。故而‘三遇三悟’,实为三玉三悟也。”
盘蜒“哦”了一声,轻轻伸手,将玉盘取了回来,非桂等人脸上变色,有一年轻气盛的和尚嚷道:“这玉盘本就是我佛门圣物,仙家替咱们送回,本寺上下皆深感恩情,若仙家....仙家得知来历之后,竟意欲独占,可未免....欺人太甚了。”
盘蜒有心吓吓众僧,森然道:“俗语云:‘弱肉强食,穷奴富主’,这玉盘既然为我万仙所得,便由我万仙收着。你们谁人不服,便来与我比划比划。就算胜了我,还要与我门中蝉鸣老仙比划比划,胜了蝉鸣,再与我菩提宗主比划比划.....总而言之,非得将我万仙门前前后后数万高手一并收拾,我才将这玉盘拱手奉还。”
无常腾地跃起,怒道:“好哇,你这等强取豪夺,与万鬼有何分别?”
盘蜒见他凶恶,吓了一跳,忙道:“不过开个玩笑,老兄何必当真?我万仙神功多的数不清,怎会贪图佛家事物?”将这玉盘交还于无常,无常这才稍稍放心。
盘蜒又问道:“蝉鸣仙长曾道:‘这玉盘极为要紧,务必交于非桂大师手中。’他如此慎重,其中或另有玄机,非只武学之密。”
非桂道:“咱们释家数万和尚找寻三玉多年,听闻废辟寺的几位高僧于一年前在古时延寿王古墓中找到这焚心玉。但那几位大师又在一夜之间命丧恶人之手。这玉盘自也不翼而飞了,想不到如今....又在此遇上。”说到此处,语气变得极为犹豫。
盘蜒暗暗心惊:“这玉盘落到蝉鸣仙长手中,这群和尚自然要起疑心,猜是我万仙圣阳派下手杀人。可蝉鸣又说这玉盘是从苦朝派手里夺来。他绕这么一个大圈子,便是要告知我那苦朝派杀僧夺宝,并非善类么?”又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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