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东采英踏上一步,将庆家父子挡住,以防此人加害。
远栖低下脑袋,淡淡说道:“我饶你性命,你为何还要追来?下一回我未必能忍耐得住。”
泰关别脸色一沉,喝道:“泰远栖!有些事,命里总逃不掉的!你我之间血海深仇,非分出个你死我活不可。”
庆大福闻言又生出希望:“原来这兄妹俩有不死不休的仇,最好拼得你死我活,那可就万事大吉了。”
泰远栖“嗯”了一声,又凝视天空,口中念念有词,竟似全不将这泰关别放在心上。
盘蜒顺泰远栖目光张看,只见月色缓缓变化,极为怪异。贪魂蚺对月相极为敏感,偶尔能感应到阎王的魔猎,这月色虽奇,却非魔猎征兆,不知这泰远栖在等些什么。
泰关别厉声对盘蜒道:“你不想死,便给我躲在一旁,若上来捣乱,我先将你吃的干干净净。”走上前去,蓦然手掌中飞出五条大蛇,各个儿有树木粗细,五丈之长,不似蟒蛇,倒似恶龙,身躯扭动,地面颤动,毒气蔓延开来,众人吓得心胆俱裂,一齐朝远处逃开。
张千峰、盘蜒也不禁心寒,暗想:“她刚刚与咱们动手,怕只用了六成功力,她....她....仅比那蒙山逊了一筹,莫非她竟是泰家中来头极大的人物么?这远栖又是什么人?”
那五条大蛇陡然朝泰远栖卷去,泰远栖抱紧宝杖,逃到一旁,但那大蛇行动紧密,全无空隙,霎时将他卷住,泰远栖痛呼起来,不知使了什么手法,从巨蛇阵中逃出。左手右腿已断,伤势极为严重。
泰关别狞笑道:“我练了好几百年,已非当年那任你宰割的小丫头啦。哥哥啊哥哥,事到如今,你是想零零碎碎的死呢?还是痛痛快快的死?”
泰远栖汗水点点,血流不止,仍不住观望天象,突然神情狂喜,大喊一声,抱着那食月宝杖,往那祭坛上用力一敲。盘蜒瞬间醒悟:“他在等星月方位,而非单纯月色。他之所以不与这泰关别动手,便是为了凝力使动这食月宝杖!”
泰关别道:“别耍花样啦,这宝杖看似厉害,也算不了什么。”话音刚落,盘蜒、泰关别、泰远栖三人皆心潮起伏,神魂激荡,天上月色朦胧,炼魂在其中飞舞,那是魔猎的迹象。
泰远栖哈哈大笑,血水从唇边流下,他说道:“阎王,哈哈,阎王,您快些出来,快些出来。”
张千峰、陆振英倒吸一口凉气,当真魂飞天外,高声道:“你说什么阎王?”泰关别惊怒交加,喊道:“为何会突然有魔猎?这宝杖到底有何用处?”
盘蜒身子发颤,大喊:“魔猎!魔猎!全都乘船逃了,越远越好!”但转念一想,不仅仅这一方岛屿,便是数百里方圆,此刻已沦为魔猎场所,方位剧变,无人再能逃脱。他怒骂道:“混蛋!”瞬间食欲沸腾,眼睛几欲充血,内力似要涨破身躯。这魔猎来的太急太快,盘蜒已无法压抑那食欲。
但转眼间,那月亮变作黑色,天地间一片黑暗,众人更是害怕,尖叫声快冲上天去了。盘蜒、张千峰各施法门,灵光火焰,照亮周围数丈之地,可立时又有惨白的幽光从四处浮起,将四下照得宛如阴曹地府,倒也无需照明功夫。
泰远栖跪倒在地,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他道:“为什么,为什么?这并非阎王。”盘蜒想:“月色不对,这不是阎王。”但食欲并未消退,仍然蠢蠢欲动。
空中蓦地裂开一道口子,如蛋壳开裂一般。那口子里头一片漆黑,如毒蛇般盘旋着、蜿蜒着,从裂口中走出一个黑衣人来。
那黑衣人约有一丈高矮,稍有些驼背,浑身上下,黑光如刺般突出闪烁,他一张脸却出奇的白,皮肤干枯,双目无神,胡须漆黑,竟是无数条美丽的黑蛇化成。那黑蛇也不凶残,反而平静至极。
这正是祭坛浮雕中刻画之人。
黑衣人走向泰远栖,问道:“你唤我....唤我来的?”他并未张口,但声音充斥天地,不知会传至多远。
泰远栖道:“你并非....并非阎王,你是谁?”
黑衣人道:“我...我乃黑雨....老人。”他语气极为犹豫,似想不起来自个儿名字。
盘蜒身子颤抖发软,急忙去找陆振英,将她挡在身后,陆振英压低声音,小声问道:“盘蜒哥哥,这黑雨老人是阎王么?他....他想要做什么?”
盘蜒想起昔日幽丛所言,说道:“他不是阎王,他比阎王更糟。我们...我们走不掉了,我们只怕....只怕...全会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