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你,问问你有没有受苦。旁人怎么想,怎么看,我是半点也顾不上了。”
盘蜒心想:“这天倾也不大正常,莫非这‘相见倾心’,各个儿都是怪人?但听他这几句话,心肠倒是不错。”他擅长辨别人心底意图,瞧这天倾真情实意,不顾俗法,自也稍稍敬佩。
天心“哇”地一声,终于哭了起来,他道:“天倾哥哥,这世上只有你真心对我好,你待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无法报答。”
天倾喃喃道:“你报答得了,你自然报答得了。当世之中,也唯有你能够帮我了。”
天心抽泣道:“你说,你说,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天倾猛然将天心搂在怀里,吻上他嘴唇,盘蜒险些惨叫起来,不禁头皮发麻,遍体生寒,暗想:“这天倾当真腻歪极了,天心虽似女子,但毕竟大有不同,众目睽睽,岂能做这等不要脸面之事?私下里搂搂抱抱,倒也并无不妥。”
天心身子发颤,说道:“别,别,我是个....不祥之人,莫让旁人笑话你......”
天倾在天心耳畔说道:“五年之前,我爹爹....让我练一门剑法,那剑法叫做‘死绝剑’。你可曾听说过?”
天心不知他为何忽然谈起剑道,问:“这名字好生吓人,为何叫死绝剑?”
天倾道:“天相练得是‘狂隐剑法’,天见练得是‘迷乱剑法’,我爹爹生前嘱咐我道:‘一个人的剑招里头,需得融入情感,融入觉悟,如此方是上乘功夫。如一柄剑循规蹈矩,死气沉沉,便如笨头笨脑、依样画葫芦的书法、字画、诗词一般,当真丑陋至极。”
天心笑道:“这话倒有几分道理,我这些年练‘虚度光阴’,总不免心底泛出些情感来,运剑时便不知不觉多了许多变化。”
天倾抚摸天心脑袋,说道:“这‘死绝剑法’自然神妙无比,但唯有一桩坏处,非得亲手杀了喜欢的人,让自己一颗心麻木无情,再生不出半点心绪,如此出剑时带着死意,敌人便极难抵挡的住了。”
天心“啊”地一声,有些害怕,但先前天倾所言情真意切,太过美妙,让天心心底涌出无限希望,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褪去。
天倾声音发颤,透出一股子狂热,他大声道:“我啊,本想杀我爹爹,但我实则恨透了他,况且他眼下也已病逝。我妈妈死的早,自然是碰不上了。我这些年来独闯江湖,也没遇到刻骨铭心的爱人。我想不到,真想不到,老天有眼,在此时将你送到我身旁,助我练成这‘死绝神剑’。”
天心大骇,急往后退,但天倾那柄剑叫做“暗香扑鼻”,剑招隐秘,宛若鬼魅。天心毫无察觉,已躲闪不开,嗖地一声,“暗香扑鼻”刺入天心胸膛,他尖声惨叫,心疼至极,由天堂跌落地狱,绝望中隐隐想道:“我....我终于解脱了么?天倾他至少...至少真正爱过我。”
他本站得靠近悬崖,中剑之后,身子仍不住后退,此刻已身在半空,陡然朝下坠去。天倾仰天大笑,但语调却悲,无数先前阻碍困扰他的武障,顷刻间迎刃而解,脑中顿悟如潮。
便在这时,众人只见一道黑影从树后奔出,如沉雷暴风,身形划破空中,直朝天心追去。万仙众人齐声喝道:“什么人?”一齐出手,施展万仙擒拿手段,抓向那人要害,众人招式皆精准凌厉,封得严实,凡间罕有。但那人委实太快,步法又极为诡谲,顷刻间绕过众人,跟着天心跳落。
连环游追到悬崖边,见山下雾气茫茫,已没了那两人踪迹,他只觉莫名其妙,问道:“天倾公子,你可知另一人是谁?”
天倾道:“无关紧要了。此山千丈,山壁上并无树木阻挡,下方山谷多有野兽,一旦坠崖,连尸首都无人能找到。”
众仙家看着天倾,眼中皆有些佩服。他们原本只道此人耽于美.色,举止乖逆,不愿与之同谋,都有舍弃此人之意。谁知他手段决绝,剑法高超,已将那不男不女之人杀死。连环游笑道:“天倾公子果非凡俗,见你如此本领,大事八九可成,若今后得了掌门之位,我万仙天地派与你天剑派更是相处和睦,互帮互助了。”
天倾摇头道:“天心已死,天蝶枫红,实已不足为虑。但天相,天见绝非易与之辈,而天秋伯伯心意难料,我也颇为发愁。”
连环游道:“可要我派出人手,先去试探试探那另外两人的功夫如何?若有良机,我便替天倾公子顺手除去那二人,又有何妨?”
天倾微笑道:“此事正要好好与诸位商量。”他命那些侍女收拾桌盘,自己领万仙众人离了桃树园,走向坡上精美辉煌的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