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乃我神藏派门人,暗谷、海平,你二人急于加害于他,到底有何鬼心思?”一时间发须飞扬,杀气腾腾,威势弥漫开去,充斥大殿,直如万头雄狮猛虎,凶视眈眈。
海平也不动怒,说道:“你知我性子,不过就事论事罢了。对盘蜒并无偏见。”
暗谷退后半步,在蒲团上坐下,见菩提无动于衷,叹道:“当断不断,犹犹豫豫,菩提,你老了。”
蝉鸣捋须大笑道:“蒙山性子老而弥坚,老夫甘拜下风。”他自诩也是火爆霹雳的脾气,更是护短之人,但若非被逼无奈,绝不会同向两位同辈挑衅,见蒙山如此,不禁暗暗钦佩。
菩提问道:“蒙山,你说该如何处置盘蜒?”
蒙山身上凶焰消退,他道:“你说怎般便怎般,但唯独不许伤他。”说罢退到一旁。
菩提道:“既然如此,便如盘蜒所说,暂且将你关押起来,一边彻查此事。”
蒙山并无异议,雨崖子等人也不禁松了口气,鲲鹏对盘蜒道:“师侄放心,咱们非替你将那恶贼揪出来不可。”
盘蜒道:“那人武功极高,只怕不逊于仙使,大伙儿千万小心。”说罢朝高台上那六老望去。
鲲鹏缓缓点头,以极低的声音道:“那海平是非不分,极为可疑,暗谷也急于迫害。”
盘蜒自也畏惧,长叹一声,鲲鹏拍拍他肩膀,走到一旁。雨崖子握住盘蜒手掌,以她深厚功力,此时掌心已一片湿冷。盘蜒心头温暖,说道:“盘蜒这条命又烂又硬,师父不必为我担心。”
雨崖子双目微红,眸中深情切意,已毫不遮掩,她道:“盘蜒,你......莫装傻,你知道我为何待你这般好。”
盘蜒心想:“你爱的那人不是我,而是心中的解谷。我怎生让你看透自己?”神色茫然,说道:“因为我是你徒儿?”
雨崖子见他蠢笨,又恨又急,咬牙道:“不错!是徒儿!”
便在这时,许多童子走来,将盘蜒用金绳绑了,推搡着走出大殿。又行了十多里路,来到一黑楼里头,这黑楼上下六层,幽光冥冥,阴森恐怖,屋檐有如枪戟一般,盘蜒暗想:“真不料这昆仑山中竟有这等去处。”
黑楼中狱卒找一牢房,四面围墙,砖石坚硬,如钢一般,将盘蜒关押进去,再关上铁门。刹那间盘蜒没入黑暗,唯独背面墙上有一小窗,抬头可见点点星光。
铁门上有一送说话的小口子,盘蜒闲来无事,捉地上干草卜卦,连得恶兆,不禁惊恐起来。
他探头张望,见一人在外走来走去,喊道:“童子老兄,童子老兄,你今年到第几层了?”
那童子倒不冷漠,随口答道:“与你一般,也是三层渡舟。”
盘蜒又问:“童子隶属何派?”
童子道:“执掌万仙法规,自然是法剑派。”
盘蜒唉声叹气,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皆在这又黑又臭的地方,真是度日如年了。”
童子有些气恼,说道:“这本是苦朝派的差事,但菩提祖师爷怕你受苦朝派折腾,特意让咱们法剑派接手。你老兄是舒坦无忧了,咱们可陪你一块儿倒霉。”
盘蜒道:“对不住,对不住。童子老兄,我求你对菩提祖师说说,能否让他偷偷摸摸,亲自来这儿值守?”
周围众童子大惊失色,齐声嚷道:“你可是疯了?为何要菩提祖宗亲自出马?”
盘蜒道:“他若不来,那不出十天,咱们可就再见不着面了。你还是去向他说说。”
那起初与盘蜒搭话的童子皱眉道:“你大可放心,此处有一遁天层师伯守着,咱们十余人,也全是三、四层好手,绝无人能伤得了你。”
盘蜒道:“我性命是决计无碍的,但诸位小命可就难保了。我劝大伙儿一句,索性全部撤走,留我一人在此,方可活得久些。”
众人一同喝骂道:“你大放厥词,可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让咱们走开,可是想要借机逃脱?你当咱们想在此守着么?”
盘蜒无可奈何,劝了几句,终于不再相劝。
这黑楼乃是昆仑山一处监狱,但所囚门人并非十恶不赦之徒,不过稍示惩戒,故而看管不严。最初几日,众童子兢兢业业,全无松懈,那遁天层高手也寸步不离此楼,过了数日,全无动静,狱卒皆心生不满,看管便松了下来。
盘蜒几次三番让他们传话,说夜间或有人前来刺杀,然而他屡次算错,众人早不信他,反而骂他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接连几天不来送饭。盘蜒不得饭食,又吃不到灵仙丹,食欲发作,心头如着火一般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