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穿上衣物,悄悄潜回客栈,闷头大睡,直至早晨,却听有人拍门道:“盘蜒大哥,盘蜒大哥!”正是东采凤那小丫头。
盘蜒怒道:“这才几时?还让不让人活了?”
东采凤嗔道:“姐姐,他再不露面,咱们把门撞开。”
盘蜒道:“我眼下一丝不挂,两位可要开开眼吗?”
东采奇“咦”了一声,声音羞怯,东采凤年纪幼小,丝毫不惧,嚷道:“姐姐,这人好不要脸,咱们便进去瞧瞧?”
盘蜒无奈,只得打开门来,东采奇见他容貌憔悴,嘴唇发紫,吓了一跳,关切问道:“盘蜒,你生病了么?”
盘蜒惨声道:“病的厉害,唉,苦不堪言。但也有几分好处,算是有得有失。”
东采凤大感好奇,问道:“哪里算有得有失了?”
盘蜒道:“我面有病容,勉强可算得病中佳人,更增几分美貌。”
东采凤哈哈大笑,捧腹打滚,作势要呕吐,东采奇虽知局面危急,也是忍俊不禁,说道:“你这丑八怪,真是恬不知耻了。昨夜你睡得和死猪一般,却不知发生了一场剧变。”
盘蜒道:“什么剧变?我什么风浪不曾见过?”
东采奇遂将昨夜之事详细说来,盘蜒装作吃惊模样,不停询问,言行毫无破绽。东采奇又道:“我属下全在宫中当值,眼下已被我大哥捉了,仅逃出来一人。如今之计,唯有去面见祖母,求她出面调停。”
盘蜒听说她这祖母出生泰家,身份不凡,威望极高,有她主持局面,自然大有迂回余地。他神色凝重,沉思问道:“你那位祖母眼下何处?”
东采奇叹道:“她一直深居宫中,说要修炼一门功夫,故而久不露面,咱们等闲也见不着她。如今出了这等大事,料来我大哥定已捷足先登,跑去她那儿告状去了。她未必会出面见他,但就怕她万一见了,听信一面之词,偏向大哥,若大哥得了她的手谕,城中军民,便再不会跟从二哥。”
盘蜒哈哈笑道:“这位老奶奶如今贵庚?这把年纪,居然还不闲着。学那仙魔高人闭关修炼?她练什么功夫?采·阳补·阴么?”
东采奇与东采凤对这位祖母奉若神明,齐声怒道:“你胆敢拿奶奶开玩笑?”霎时朝他瞪视,盘蜒心下一跳,遂不敢多言。
东采奇道:“咱们不可拖延,当快些前往她修行闭关之处。此刻时日尚早,她脾气古怪,旁人催她越急,她便越是让旁人干等。如今赶去,说不定恰好赶上。”
盘蜒道:“若咱们到了那处,这位老奶奶不肯出面,任由咱们与那大公子大打出手,那岂不糟糕透顶么?”
东采奇道:“这当口也无法可想,只求能闹出些动静来,令她老人家出来相见,一切便有分晓。”
盘蜒道:“就凭咱们这几个虾兵蟹将,若那大公子派人把守路口,咱们怎能闯的进去?非得叫上张千峰不可。他武功胜咱们百倍,突围应当不难。”
话音刚落,张千峰从屋中出来,笑道:“盘蜒兄如此看得起在下,自当效犬马之劳。”
盘蜒称赞张千峰,不料被他听见,心下恼恨,又道:“仙家蛮力过人,充当打手,乃是顺理成章之事。”
东采奇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与师父斗嘴?”
众人商议妥当,陆家姐弟留在此处,料来无碍,而张千峰领盘蜒、东采奇、东采凤三人赶往那泰家祖母闭关之处,名曰“桃英亭”。
四人出了客栈,见四下无人,放下心来,从马厩前来坐骑,一路疾奔,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有木楼挡住山谷。此山高耸入云,仿佛有仙灵居住,虽在雪岭,但山上有苍松翠柏,借着日光,竟不逊于南方灵山的景致。
那木楼两旁竖起整齐木墙,拦住山谷入口,墙上黑影林立,手持弩箭,对准张千峰,墙上将领喝道:“来者速速下马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东采奇喊道:“我乃城主之女东采奇,尔等还不收弓?如若再对我无礼,便是犯上之罪!”
那将领微觉犹豫,但他受东采臻号令,要他不论来人,只乱箭阻挡,当即下令,墙上数枚箭矢射·出。
张千峰见那箭矢迅猛,长袖一卷,如同一面大盾牌般,将那箭矢挡在一旁,他在马背上一借力,腾空而起,霎时已跃上墙头,施展阴阳双掌,掌风柔和猛烈,这墙上不过十人,站的分散,又被他神功震慑,顷刻间便被点中穴道,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