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尽快将这事儿处理完,谁知柴榕没等到,倒把带他们来的黄面皮衙差给等来了。
“柴夫人,”他呼哧带喘地跑进饭馆,丝毫没注意里面的众位食客眼神刷地一下都亮了。
“柴银杏闹起来了,你们快过去看看吧!”
不等贵妃起身,柴大哥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挑起的帘子卷了一股子冷风,贵妃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白狐狸皮大髦,慢条斯理地披上,身上顿时暖哄哄的。
“闹到县令大人跟前了?”贵妃一边走一边问道,否则他不会急成这样,火烧屁股似的来找她。
衙差不禁暗竖大拇指,还是和明白人说话轻松,话不用多说,一点就透。
“那是——跟疯了一样,咬死不要调解。本来对我们大人还挺尊敬的,现在不吃受了什么刺激,连我们大人都给骂了,说和夫人是一伙的,官商勾结云云。虽没当着我们大人的面儿说,到底话还是传过去了,把我们大人给气的惊堂木好悬没拍稀碎,倒把正开审的偷牛案被告当场就给吓尿了裤子,直接认了,然后这案子就审完了……估摸着马上就要到夫人的大嫂了。”
说是一点就透,可到底收了人家那么重的礼,他还是没少点。
受什么刺激?
不是她儿子又是哪个——
嗯,或许还有她?
贵妃闲庭信步一般走进了衙门,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之前是柴银杏让赵功成往她店里下泻药,便是这新野县县令审的,如今转了一圈,居然又回到这里。
好像冥冥中自有主宰似的。
柴大嫂是被告,虽是在调解阶段已经有衙差看押,反而是柴银杏那边因是原告,并无人看管,偏偏她那屋里最是人多。
进衙门没多久,贵妃就听到柴银杏歇斯底里的叫骂:
“你现在来求我,你媳妇打我的时候你干什么呢?我是你妹妹,你就看着个外人打自己亲妹妹!?你口口声声道歉,如果不是她吃了官司,你会跟我道歉?你们姓柴的男人,不是都连成一线要对付我吗?来啊,少来挑拨我儿子!”
贵妃听不清柴大哥在说什么,只隐约听见他低声下气,似乎好话说尽。
柴银杏真是倒打一耙的能手,和她置气而已,连带着柴榕不说,还把柴大哥家俩儿子也给坑了,她得是什么样的厚脸皮能说出这么颠倒黑白的话?
脸呢?
贵妃走到一半停住脚,扫视四周:“不知我家大嫂关在何处?”
柴银杏所在的东角屋叫骂声不断,陈清似乎出来相劝,让柴银杏也给骂了:“你是我儿子还是他儿子?你没看你娘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不为我出头倒也罢了,居然叫我忍?我都被他们骑到脖子上拉屎了,你还要我怎么忍?!”
说这话她是真不亏心哪,贵妃暗赞,这自欺欺人的功夫实在是高。
衙差瞄了眼南边紧紧关严门的审讯室,“马上就要过堂,没有大人的命令,谁也不敢让夫人去看。”
贵妃这点道理还是懂的,“我晓得规矩,只不过想让您方便之时给传句话。”
“……您说。”
贵妃低声笑:“没别的,上堂就让她哭。”
啊?
衙差懵,这是指的哪门子招儿?柴家大嫂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这功夫不教她几句关键的,到堂上老爷惊堂木一拍,指不定就吓尿了,还和什么解,直接就判她故意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