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尖叫声停了,换成了无止尽的哼哼声。
“打完了?打完了就拎回来。”
赵功成是湿漉漉让人给抬上来的,从头到脚那叫一个透心凉,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刚打完,他也晕过去了,但打人都打出经验的衙差可不会放过他,早准备好了三盆凉水,一看他晕了,当场兜头盖脸就泼了下去。
“大人,我招啊,我招。”赵功成上气不接下气,可把自己给委屈坏了,要不是打的他下半身疼的没了知觉,他扑上去抱着知府大人的大粗腿咧开嘴就要哭开了。
“那你招吧,”知府大人这次好说话了,“谁指使的你?”
“我表哥。”
“陈虎,”他补充的那叫一个详尽,“就是招财进宝皮货行的东家,在新衣巷进去东面第一家,他指使的我,也是他给我的巴豆粉,让我下到酒里让他们喝了,然后讹饕餮小店东家的钱,再四下里散布谣言,把她那店给挤兑黄了最好。”
话音未落,就听见原告那一排齐刷刷的磨后槽牙声儿,恨不得把空气就当赵功成给嚼了,只不过知府大人在上面镇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慨。
“就是贱皮子,不打还不招,招了多好,你省事我也省事。”知府大人狠狠白了赵功成一眼。
赵功成是看不到,可是听了之后那个心堵啊,他哪里不打不招?没打的时候他就已经一个劲儿要招,是他们硬给他拖下去的。
现在又说他不打不招,冤枉啊。
“你表哥指使的你……来人,去把新衣巷的陈虎抓来,本官亲自会会他。”
衙差得令,立时从站班里蹿出来四个人就去抓人了。
“这里就散了吧,本官审完案子,自会给你们公道。那、那、那谁——”
贵妃知道这是在叫她,心里翻了个白眼:“民妇顾氏。”
“嗯,你也下去吧,没你什么事儿了。有需要,本官会再行传唤。”
知府这么说,那帮原告可不乐意了:“大人哪,她不是说赔医药费——”
“住口!”知府大人喝道:“赵功成都招了,和人家没关系,找人家赔什么。真找到了背后主谋,找他赔!”
一众原告敢怒不敢言,刚才明明是她说不管怎么样都赔医药费,赶情都是假大空,画个大饼给他们充饥呢。
知府大人是让屎给熏的没了记性吗,明明是她承诺在先,现在他反倒替她说话。别管是谁下的药,反正是她店里出事的,就是私怨也和她脱不了干系啊。
这种埋怨一直持续到出了公堂,几个人捧着肚子还是没好眼神儿看贵妃。
给贵妃看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上前两步冲着他们微微福身:“方才大人判是大人判的,几位贵客在我店里出了事,受了这无妄之灾,我也有责任。我之前承诺的一定做到,医药费不管陈虎赔不赔,赔多少,我是一定会赔偿几位先生的,也请几位先生原谅我小店里照顾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