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废话,迈着一点一点往外渗血的脚,径自走到了路另一边的马车旁,临上车时,微微一顿,头往右一偏就和贵妃来了个眼对眼。
贵妃激灵打了个寒颤。
赵嘉那一眼似古井无波一般,旁人看不出端倪,指不定还当他风吹沙了眼,他就是转一转头呢。
可贵妃和他眼神对上了……
让他一眼看的小心脏瓦凉瓦凉的,如果说前两次她还没真刀实枪地把这位爷给惹上,这回看样子算是上了他的黑名单。
能和老天爷打个商量,再让她重生回去前世,这回不等到老太子捅死她,她上吊自己抹脖子都不想和这位秦王世子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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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世子被刺,这消息就犹如长了翅膀似的,几乎是顺着一股风就传遍了全城。以至赵嘉还没回到秦王府,整个王府就已经如临大敌,王妃更是连王府常用的大夫都给请了过来,赵嘉下了车,还没等迈进王府的大门,王妃眼泪汪汪就已经迎了出来,上上下下地一阵看,像是光用她那悲伤脆弱的小眼神儿就能把他受过的伤全部看好似的。
“我没事,娘。”赵嘉无奈,“就是脚上划到了,其他的都无碍。”
秦王跟在王妃后面出来,听了赵嘉的话,上下扫他全身一遍,“无事便好。”然后低声对王妃道:“别堵着门口,嘉儿脚上有伤,先回他院子给大夫看看。”
王妃六神无主,一听秦王的话对,连忙就把泪给收了,招呼人把赵嘉架起来就回到了他的院子。
又是看大夫,又是包扎换衣裳,忙活下来就是大半个时辰。
王妃忙里忙外,里间屋此时就只剩下秦王。
他五十多岁,满头花白的头发,浓眉大眼,眉头两道深深的皱纹,端的是不怒自威的架式。
“……我已经叫人封了城,”赵嘉道:“只是情势不容乐观,那些是死士,抓到估计也只得个尸体,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查不到。”
秦王眉头紧锁,“能是谁呢!”
这话中的意思不言自明,“我看他是要炸!上位才几天,又是削减地方财政,又要把世子全都扣京里当质子——世子,当然就是接管未来封地的,去他那儿是做什么?”
“原本我还想着……要是非得要人去京师,我找你庶弟去也就是了,现在,哼!都给我滚!我家猫都不会送到他家门口!”
“当年要不是老爷子一时糊涂,听了就是京里那些老顽固的话,皇位就是咱的,不轮得到他指手画脚,跟咱们使鬼心眼子!?”
“父王,此一时彼一时……”
“什么彼一时,他要是欺人太甚,我就揭竿而起,反正皇位当年你皇爷爷是属意我的。”
……这话他从小听了不下八千遍,天天嚷,日|日念,别人都当他分分钟造反呢,他倒是安安生生靠嘴炮活了这么些年。
“儿啊,”秦王忽然话锋一转,“我听人说,这回你能平安无事,还多端一个老百姓的相助,要不咱们宴请一顿,或者给些银子当谢礼?不能这么就当没事人一样,传出去不好听啊。”(。)